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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可折叠电饼铛多少钱(老式双面电饼铛多少钱一个)

三面可折叠电饼铛多少钱(老式双面电饼铛多少钱一个)

更新时间:2022-03-30 07:49:14

小时候,每年夏天,在溽热难耐的那些日子的傍晚,我和弟弟妹妹们总会在奶奶的带领下,拿着小铲子、小网子,像一群跟着老羊寻路的小羊一样,簇拥在奶奶的左右,一路走向西护城河,享受夏热时河边难得的清凉。

我家老宅离北京西护城河大约有两站(公交车站)路的距离。从枣林前街中部的老宅一路向西,穿过白广路,走一小段,越过南线阁街和菜园街相接的十字路口,再走不一会儿,就到西护城河了。那时路窄人少,我们步幅也小,颇觉路长、费力。可一想到清清河水里游动的小鱼,河面低飞的老琉璃(蜻蜓),河旁野花杂草间飞舞的蝴蝶……我们前行的脚步顿时就有了动力。

那时节,一过中午,看着骄横似火一动不动的太阳,我们恨不得一把把它拽下扔山后去……无精打采挨到下午五点,阳光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从全线出击变为区域性防守,西坠的速度加快。我们出发的时刻到了。

在这之前,我们早已三口两口扒拉完晚饭,准备好网子、铲子,就像全身披挂等待出征的勇士,只等奶奶的一声“出发”号令。

那时的护城河野趣横生,保持着原汁原味,远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城墙虽然早已被拆除,但城根还残存裸露着没来得及拆除的城基条石,这些条石斑驳地半躺半卧在泥土里,根角开放着各色野花,和条石一样任凭风吹雨打,更显幽寂而落寞。我们站在斑驳的条石上不停地蹦上跳下,像不敢离开老马的小马驹,尽情撒欢。

河堤边与城基条石之间是土路坑洼不平,有的地方车辙翻浆沟深,里面还积存着未蒸发干净的污浊雨水。站在土路上,北望广安门大桥,行人细小如蚁;无轨电车从桥上徐徐驶过,车顶上两条“大辫子”滑到电线的连接处,会发出耀眼的光亮。南望白纸坊大桥,西坠的落日透过桥栏杆的间隙投在行人的下半身忽隐忽现,与高过栏杆的行人上半身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架在河上一南一北的两座桥还很年轻,倾心地守护着护城河,像痴恋的少女守候心上人。沿河堤慢慢走,堤边垂柳会温馨地轻抚着你,双手拽着下垂的柳枝打个摽悠儿,不小心还会摔个屁墩儿。

西护城河东西两岸最高处的宽度大约有150米,往下是约有40度的河坡,从堤底的河边到堤顶的河坡,大约有十四五米的距离。在这十四五米距离的河坡上,长满了青青野草和低矮灌木,一种长似松针的野菜散布其间。奶奶说“这叫马尾草”,用水焯熟,用盐、蒜、芝麻酱一拌,是可口的凉菜。奶奶还告诉我们,长得太高的不要挖,太老,没法吃。按照奶奶的说法,我们用手掐马尾草的草尖儿,易断的我们才用小铲轻轻挖将出来。每次返家时,我们都能采集到一大捆。

顺坡而下,就来到了护城河边。那时河中靠近西侧有一个施工围堰形成的未来得及拆除的小岛,三面环水的小岛虽然不大,却足够我们欢呼雀跃的了。站在小岛上,河风沿着河床缓缓吹来,周身凉爽,暑热顿消。河面上空飞来飞去的“老琉璃”,像邻家淘气的孩子,一直嬉戏、追逐、打闹着。

奶奶喜欢坐在小岛边上纳凉,看着我们欢快的样子,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奶奶是满族人,自小在北京长大,说着一口老北京话儿。我依旧记得她哼唱着她的童年歌谣:“护城河儿直护城河儿弯,护城河为我家宝贝保家园;城墙儿长,城墙儿宽,固若金汤的城楼永平安……”大字不识一筐的奶奶给我们讲那些遥远的故事,我们寂静无声围坐在她身边,任凭脚下河水静静流淌……

潺潺向南流动的河水在眼前轻柔地驶过,河面光滑如镜。河中漂动的根根水草,在流动的河水里扭动着身子,似乎在低吟着一首动情的老歌。我们将预先叠好的纸船,一艘艘下水,看着它们顺流而下扬帆远航。

小岛背水的一侧,是小鱼们的乐园。它们三五成群,像是结伴出行的少女,游动间还不忘窃窃私语。它们商量着、追逐着,不断用嘴啄着岛边上的苔藓,像初断奶水的婴孩,磨砺着刚刚长出的乳牙。我们用白布缝成的水抄沉在水底,静静等待它们进入“伏击圈”。小鱼精灵得很,只要白布水抄沉入水中,它们就会退避三舍,半步也不会靠近。原来,它们的眼神好得很,对白色“感光”。后来,我们把白布的水抄换成了黑布的,它们就一个个的成了“瓮中之鳖”。我们把捉到的小鱼一条条装到玻璃罐中。它们显然是“野”惯了,不适宜“圈养”,簇簇拥拥沿着罐壁上下翻腾着打量着新环境。

沿着河边仔细向河下望去,就会发现似核桃般、碗口般大的河蚌,潜藏在河边的淤泥里。大概是感觉到传来了脚步的声响,那张开大嘴的河蚌迅速地闭合上,带起串串的气泡使周围泛起了阵阵浑浊的水雾。

奶奶坐在马扎上指挥着我们用石头打水漂,看看谁能打起水面上更多的连串水花。开始我们不得要领,常常是像投弹一样,石头掉进水里只冒了一个水泡就沉到了水底。奶奶说:石头要找薄片的,扔石头时身体要采取半蹲式,胳膊不能上扬要横向使劲,这样才能打出连串的水花。我们按照奶奶的说法,果不其然,跳跃的石子掀起一个个涟漪引得我们一阵阵兴奋地叫喊。那叫喊声顺水而下,带着水音儿飘向远方……

夏天的傍晚,护城河变得静谧,也是护城河最绚丽温柔的时刻。金灿灿的夕阳铺满整个的河面,使得她披上了一层迷人的轻纱。一阵微风拂过,金波荡漾,像锦鲤的鱼鳞,像宫殿的丝幔,更像嫦娥迎风的裙裾。护城河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活了起来,引得那些准备栖息的鸟儿,打着瞌睡的青蛙,纳凉的蟋蟀和着哗哗的水响、沙沙的苇声,一起唱起了美妙动听的奏鸣曲。在朦胧的夜色中,萤火虫像一盏盏绿色的灯,悄没声息地在河上草间飞来飞去,这盏灯熄了,那盏灯又亮了。放眼望去,闪闪烁烁,飘忽灵动……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上学了,有了自己的新玩伴——同学。蒋纪武与我邻座,成了我要好的朋友,同学们都叫他小武子。巧得很,他家住在枣林前街最西头运输公司宿舍的平房里,与西护城河近在咫尺。小武子的父母是双职工,一到放暑假,他家就成为我们“纵横驰骋”的天地。小武子爱玩会玩,鱼盆里养着金鱼,葡萄架上挂着的鸟笼里养了小鸟,兔窝里养着小兔子,鸭窝里养了雏鸭,这些都是深深吸引我们喜欢他的理由。那时作业不多,几个字几道题一会儿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像展翅的鸟儿“飞”奔向护城河边。

守着河水长大的小武子,玩水的经验可谓丰富。他将罐头瓶拴上绳子,里面放上蚯蚓或窝头渣,把罐头瓶慢慢沉入水中……在“请君入瓮”的等待期里,我们用柳条编成“伪装”戴到头上遮阳,扛着粘杆和手抄网,蹚着河坡上的青草寻找猎物,花牛、蚂蚱、呱搭扁儿(螳螂)和老琉璃……

我们拿着像铁丝笊篱样的三角形蛐蛐儿罩子,蹑手蹑脚,看哪块草丛厚实,就到哪块使劲儿跺脚,草丛里一下子就蹦出了油葫芦、蛐蛐儿,这时候要手疾眼快,稳、准、狠一下子把它扣住。把这些捉住的精灵放在废纸卷成的大拇指粗的纸筒里,回家后养在罐中,然后约时间约地点斗架厮杀。

站在河边上摇举着手抄网追逐着空中飞舞的“老杆儿、老籽儿”(大个儿的蜻蜓),一网扣下去,总不失手,多有斩获。逮多了的“老杆儿、老籽儿”被抿住翅膀夹在手指缝间,那是当年返家路上炫耀战利品的惯例,会引得一路上的孩子眼馋地看着我们。

河坡上的蚂蚁窝特别多,像一个个小小的坟头。我们随便挖开一个蚂蚁洞,顿时,成千上万只蚂蚁从洞穴里涌出,乱成一团。但是仔细一看,蚂蚁们总是守护着蚁后和一些像“米”一样的东西。蚂蚁们在蚁后的带领下,不用脚而是有规律、有顺序地用嘴巴叼着“米”走,把“米”抬进另一个安全洞穴。

玩够了,会忽然想起沉入水中的罐头瓶。当拽起那根拴着罐头瓶子的细绳,看见有几条小鱼儿在瓶子里游荡,大家会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运气不好颗粒无收时,我们也毫不气馁,再次把瓶子沉入水底,期盼着下一次好运降临。

罐头瓶瓶口太小,无法捉到更多的小鱼。再去河边的时候,小武子把罐头瓶换成一个小筛子,里面放些窝头渣子沉入水底,不多一会儿就能引来几条小鱼争食,慢慢地将筛子抬起,猛地离开水面,里面欢蹦乱跳的小鱼就成了战利品,一个下午会有几十条小鱼进账,到家后用盐水腌一会儿,放到饼铛上干烤,就着窝头吃,那是绝对的美味儿!

玩累了,大家脱掉衣服“扑通扑通”跳进河里,采取“狗刨式”、“蛙式”和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姿势游泳,水仗打得无拘无束、好不快活。

这就是五十多年前的护城河,是它,给我快乐的童年抹上了一笔亮丽的色彩。

斗转星移,我们从懵懂少年早已步入了老年,每当发小儿聚齐,酒酣耳热中提起当年护城河旁的趣事,我们好像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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