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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饼铛第一次用为什么一直响(电饼铛第一次用咯噔响什么情况)

电饼铛第一次用为什么一直响(电饼铛第一次用咯噔响什么情况)

更新时间:2021-12-03 05:16:48

木青|娘的煎饼鏊子

文/木青

来自胶东散文亲情年选

娘去世已有十几年了。

娘是因为一次意外的煤烟中毒,在病榻上植物人般昏迷了半年才悄然离开人世的。这半年中,她未曾和我们说过一句话。也不,在医院刚抢救过来的时候,娘跟我们说过几句话,其中一句:"我那煎饼鏊子放哪了?”娘短暂的清醒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后来就渐渐的昏睡过去,再也没有清醒。我一直不明白,娘这个时候为啥要问她的煎饼鏊子?

(一)

娘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是潍坊安丘人,离我们这三百多里路。娘十几岁就随大姨去了青岛,大姨父是开绸布庄的,家道殷实富裕,娘在那里帮大姨料理家务,大姨爱打麻将,后来又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偷偷地抽,不让大姨夫知道,娘也要为她保密。大姨有好多华丽的衣服,家里开着绸布店,自然少不了漂亮的绸布料子。所以,娘那个时候就能穿上漂亮的旗袍了。娘小时候没有裹小脚,一直是大脚,自然也能穿高跟鞋。我想,娘那个时候穿旗袍的样子一定很美。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娘十五岁那年,姥姥家突然发生了变故,姥爷因病去世,家里舅舅们还小,姥姥一人难撑这"塌天的灾难",就把娘从青岛叫了回来。后来姥姥家家境破败,大姨也不知去向,姥姥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一路逃荒,来到了我现在的胶南老家寄居。因劳顿和病重,刚停下来的姥姥也忽然去世。娘和两个不到十岁的舅舅,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幸亏遇到了好心的父亲一家,帮助把姥姥入土安葬,并收养了这三个可怜的孩子,那年娘才十六岁。

听娘说,那时候父亲是村里的民兵连长,比娘大十岁,娘感恩父亲一家的帮助,自愿嫁给父亲。奶奶把娘和舅舅当女儿、儿子一样抚养,等娘到了十九岁,奶奶才让娘和父亲圆房,生儿育女,成家立业。

(二)

娘的老家安丘,都是平原地,盛产麦子,玉米,高粱,大豆,还有棉花。所以他们那里以面食为主。除了铁锅,鏊子就是主要的做饭用具,有煎饼鏊子,也有单饼鏊子,煎饼鏊子大,单饼鏊子小,煎饼鏊子可以煎饼、单饼通用,单饼鏊子只能用作烙单饼。煎饼鏊子主要摊制玉米、小米、高粱磨浆后的煎饼,松软可口,冷热食用皆可,慢慢咀嚼可以"练牙口"健齿,胃里也极易消化。单饼鏊子是用小麦面粉和面手擀,然后再烙制,比煎饼硬,要趁热吃比较好咬,尤其是掺杂着辣味儿一起咀嚼吞咽,特刺激,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

煎饼卷大葱,是山东人的最爱,也是最具特色的风味。但我喜欢吃单饼,刚用鏊子烙好的饼,卷上一根大葱,抹上豆瓣酱,再加入几根萝卜咸菜条,最好再有一个鸡蛋饼卷进去,那原汁原味地口劲真过瘾。

鏊子是用生铁打制的,圆形很厚,特别是中间凸出的部分最厚,厚度从中间由厚到薄,渐变延伸到鏊子边缘,这样鏊子的承热点才均匀分布。所以,摊煎饼和烙单饼时也很好掌握火候。

娘也许是在老家吃惯了煎饼和烙饼,嫁给父亲又生下我们姊妹几个以后,借着回老家看舅舅的空当,自己背回来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煎饼鏊子,而且一用就是几十年。

(三)

我七八岁的时候,娘就开始教我摊煎饼、烙单饼。不过,摊煎饼,娘不放心我,怕我不会摊不会掲,也怕我烫了手,只用我当烧火工,一捆麦草,一捆细柴,需要细火慢工,看娘在鏊子上滚面摊饼,我也总想试试。烙单饼的时候,娘就会和我倒过来,他自己烧火烙饼翻饼,而我就是那个擀饼的人。

擀饼、烙饼,首先要掌握和面与醒面的技术,面团太软或者太硬都不行。面团太硬烙出来的饼干裂难撕,面团太软擀出来的饼形不圆,且粘黏鏊子,不好翻烙。所以,和面时面粉与水是有比例的,和好面以后还须经过醒面的过程,效果更好。

擀饼用的擀面杖很细,长约二尺左右,擀饼时从中间向饼周围转着圈排铺,这样擀出来的面饼厚薄均匀,边擀边烙。娘说,鏊子烙饼最好不用猛火,火太猛不好控制火候,把鏊子用砖头支起来,下面用柴草烧火,文火慢工,烙出来的饼松软可口。

记得每当我擀饼的时候,娘经常会和我念叨一首他们老家的儿歌:拉大锯,割大槐,妗子不来姥姥来,吃的什么饭,吃的单饼卷鸡蛋。现在想想娘的这首儿歌,是那么亲切。在那个年代,烙饼和卷鸡蛋就是最好的饭食了,只有尊贵的客人来了,也才有的待遇。

(四)

娘聪慧,总把家务料理得井井有条,我小时候家里日子不富裕,虽然我们兄弟姐妹众多,娘从不让我们衣衫褴褛,再苦再累也不让孩子们挨饿受冻。娘自己没上过学,但却识得不少字,在她的晚年,竟能读书看报,诵读经文,经常给我们讲,要如何善良待人,诚实守信。要相信天道酬勤,厚德载物。偶尔地还能拽出几句古语哲言:能让人非是我儒;退一步海阔天空;吃亏就是赚便宜;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等等。

娘善良,那个年代虽然日子过得贫穷,但娘却乐于助人。记得小时候,我家自留园里种的蔬菜吃不了,娘一大早去园子里割回韭菜,把还在睡梦中的我喊起来去给邻居家送菜。北屋大嫂子家,孩子众多,缺菜少粮常有的事。娘不忘接济她家。冬天也把我们穿着小了的棉鞋棉衣送给她家孩子们穿。娘心灵手巧,经常帮邻居们裁剪缝制衣服,做鞋子。有求必应,从来不推辞。父亲在村里辈份大,所以,娘就成了最德高望重的长辈。

娘辛劳,姐姐、哥哥和我三个人都相差不几岁,因而上学读书也几乎同时,读到高中的时候,三个人都在一个学校,只是年级不同。那时候,我们都是走读生,中午三个人要带的饭,加上早上吃的饭,尽够娘一个人忙乎的。每个周末,娘都要让我或者姐帮她摊下我们一个周要捎带的煎饼。每天早上,娘还要摸黑起来给我们准备早饭,当然除了地瓜地瓜干外,偶尔会烙几张白面饼分给我们。姐姐和哥哥总是要比我少一点。几年高中下来,娘明显的苍老了许多。

(五)

等我们几个都参加工作和成家立业了,每次回去,我总还会赖着娘让她给我们烙饼吃。为此,我还专门买回去一个电饼铛给娘用,可娘说,洋玩意她不会用,烙的饼也没有用鏊子烙出来的有味道。我便会坐下来再亲自动手擀,并看着娘坐在鏊子前烧火、烙饼、翻饼,再看她把鼓着气泡、散着热气、薄如白纸的面饼叠摞在竹盘里的白包袱内。娘每次都要多烙一些,临走给我们带上。

时光流逝,时不再来。正如诗人陶渊明杂事中所写:"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美好的岁月一旦过去,便不会再重来,一天之中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日出。

(六)

娘在最后的日子里,每当望着她躺在炕上无知觉,无意识,腿脚僵硬,目光呆滞的样子,似有一块千斤重石在挤压着心脏。我不停地和娘唠叨,来刺激她的神经:娘啊!起来烙饼吧!鏊子给你支好了,摊煎饼还是烙单饼啊?再不就从城里买上几张白面饼或金黄色的煎饼,提放在娘的眼前晃:起来吃吧,我娘!给你泡泡吃好不好?尽管娘无知觉,我还是不停的说,试图有一天能唤醒娘的记忆。娘喜欢下跳棋,我喊:娘啊,再起来和我下棋吧,平时我很少赢娘的棋,您是高手,看看还能赢过我吗?

弯月在薄薄的云层里徘徊,风打着旋儿掠过西窗,摇着院子里那颗娘栽下的樱桃树,树叶沙沙响,似乎是沙哑的哭泣声。

在那个萧瑟的夜里,娘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面对着母亲的离去,我们无力回天,去挽回娘的生命,这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我第一次经历,我懵了,泪水凝固在眸子里冻结,家人的哭喊声绕在耳边回旋。我不哭!我轻轻地抚摸着娘的脸,额头,鬓角,鼻子,嘴,颈项。耳朵贴在娘的胸口,听听是否还有心跳,第一次用唇去亲吻了母亲的额头……姐姐拉着我,我突然一声娘啊!狂喊着嚎啕大哭,天旋地转,接受不了没有娘的现实,娘真的走了,我们成了没娘的孩子,成了那根没娘疼爱的草了……写到这里,我已泣不成声,失去娘是一种身心的折磨,痛到心碎。

遥远的天际边飘来了几朵云彩,也许,娘去了天堂,那个传说中美丽的地方。那顶暗黑又锈迹斑斑的煎饼鏊子再也无人过问和使用。娘和鏊子一样,在经受了炙热的煎烤,成就了他人香喷喷的生命食粮之后,已悄然隐去。

编辑:马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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