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圣外王』最早出于《庄子·天下》,但不是用来描述庄派道家的,而是描述上古理想学术的,直到宋代荆公新学才正式将之采用为对新儒家理想的概括性描述。
所谓『内圣外王』实则是帝王之学,士人可以为帝王师,但是不会说自己是『外王』。荆公新学内外兼重而偏于外,宋明理学在理论上内外兼重而主张由内圣转出外王,但实际上在被树立为官方哲学的过程中被取消外王向度而成为空洞的教条。所谓『外王』实则是希望用『内圣』的要求限制君权。
现在人理解『内圣外王』往往认为是道德和事业的双丰收,实则不然。与『内圣』配合的境界是玄妙深奥的,包括人伦与非人伦的道德实践,强调心、气、理在内容与形式上的双重合一与整体内在超越;由此转出的『外王』是帝王的专属,士人只是在完成封建义务中建立事功,实则严格来说称不上『外王』。
士人可以为帝王师,因此即便圣如理想中的周公也不可能取代成王的帝王之位,孔子自始至终也更多地在帝王师的程度上向往周公,称『素王』已经颇为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