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只是陈寅恪的末技,他在学问上的成就最高的是在佛学、历史、语言学。
陈寅恪长期致力于史学研究工作,研究范围甚广,他对魏晋南北朝史、隋唐史、宗教史(特别是佛教史)、西域各民族史、蒙古史、古代语言学、敦煌学、中国古典文学以及史学方法等方面都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大家知道他的贡献主要是来源于他在逃难中所著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这是在逃难之中,全然没有翻阅、查验前人作品,完全凭借心中的学问和知识写成的。而实际上陈寅恪对中国历史的贡献,最大的是“历史学”的突破。中国人以前研究历史,都是《史记》、《汉书》之类的历史记载、考据核实。而陈寅恪提出了“史识”的概念,“史识”并非历史观,而是经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而获得自己的认识。这种认识,才是研究历史真正要追求的。同时陈寅恪对历史的研究方法,也有重大开拓。是改变了几千年史学的研究性途径、新方法。
也就是说,从陈寅恪开始,中国人研究历史的方法,改变了。陈寅恪研究历史,不单纯沿着帝王将相、历史事件的脉络来研究,而是打散、重组,注重横向联系,以多种学问相互融合为方法,来得出历史结论。比如说他的重点研究南北朝的历史,他侧重的是门阀集团的分类、流变和相互影响。于唐代历史的研究,也提出了“陇西集团”的概念来解释李唐的兴起。这种综合式的的横向、多角度研究,不再仅限于帝王记事的研究方法,就是从陈寅恪开始。一直到今天,我们还是这么做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今天有些朋友觉得他的研究也没什么新意,那是因为我们一直承袭了他的研究方法。而陈寅恪是在渊博的知识之上,建立了这套研究方法的人。
 陈寅恪还是语言文学大家。至于他懂多少国的文字,是不是中间有虚假的吹捧成分,我们不管他,但是他用语言文字的发展来探索历史发展的规律,从文学作品中来验证历史。语言文学和历史互证,也是陈寅恪研究的一大发明。从诗里面读出历史来,就是因循陈公子的套路。这方面的研究,必须具备语言、文学、历史三方面的综合研究能力,对于横跨清华文史哲三大家的陈寅恪来说,这种研究可以说是必然结果。陈寅恪掌握梵文和巴利文,最初的佛经就是从梵文翻译为汉语,或者是从梵文翻译为巴利文再翻译为汉语的。这就让他对佛学研究有了天然的便利条件,在语言方面的造诣,没有其他人能达到,那么相对来说对原始佛学的研究,也难有其他人能达到。他的学生季羡林,同样得益于梵文和巴利文,主要学术成就就在于佛学和印度文化。
至于为何后来花费十年时间去写《柳如是别传》,一直是国学界、文学界的争论热点。其实,治清史一直是陈寅恪的心愿,但是由于这关系到他自己家族,他认为他本人并不适合来做这个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动笔。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让我们今天的清史研究陷入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但是《柳如是别传》写的就是清朝的事情,虽然不是历史,不过作为“以诗证史”的发明者,陈寅恪面对这个史料稀有的青楼女子,是如何考据的呢?他都是通过柳如是的诗和钱谦益的诗来考证的,正是“以诗证史”,从诗作里寻找历史渊源。毫无疑问,《柳如是别传》的考证是准确的、精细的,也是全面的。陈寅恪写柳如是,其实是借写柳如是来写明末清初那一段历史
中国现代文学最富盛名的学者之一,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等多个文学身份于一身,更有知名学者赞誉其学问,近三百年来仅其一人,可见才学博古通今,实为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