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是联合国设立的世界厕所日,众所周知,一个国家一个地方怎么样,从当地的公共厕所便能猜出来。厕所、卫生间、茅房、便所、洗手间,总之,都是让你一窥当地灵魂的窗口。我每次出国旅游很爱拍不同类型厕所的照片,有奢华的台北101大厦86层五星级厕所;有会安游客专用的厕所;有欧洲便利店里的收费厕所;还有土耳其番红花城清真寺里的信徒厕所;各国的厕所文化千奇百怪咱不一一论述,今天只说天津的厕所往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家住在平房里,厕所是几条胡同共用的公共厕所,红砖墙、铁丝窗、长方形坑位、手动冲水闸门,这就是当时厕所的标配。那时候不管夏天多热冬天多冷,都要出门上厕所,绕过七拐八拐的胡同好不容易跑到厕所跟前,还得排队轮流上,遇上拉肚子的多半要装在裤兜里。因为是公用的卫生很差,夏天的时候苍蝇飞蛆虫爬,味道熏得人脑仁儿疼。冬天则地表结冰,冷风吹屁股,那酸爽劲儿。偏偏遇到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欢在厕所里比赛撒尿,喷射一地的尿液,一不小心就踩一脚,上厕所就像踩着石头过河,捂住口鼻、挽起裤脚、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所以那时候打扫厕所的人都穿着黑色的高胶靴,害怕一不留神就中招。
在厕所里灭过蝇的人都有这个常识,不等苍蝇落脚在粪便上,举拍子就煽,快准狠地和苍蝇比速度。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女厕所要由高年纪的同学轮值打扫,我和邓同学一组,我俩放学后来到女厕所,先清场,再爬到高高的水箱前,用力拉水箱的绳子,哗哗的水流泻下,讲两侧的坑位都冲干净,再打一桶水冲刷地面,大汗淋漓之后厕所整洁干净,我俩相视一笑,搭肩回家。
最可怕的是冬天半夜上厕所,说是半夜其实也就11点左右,漆黑的胡同里昏暗的路灯下,空荡荡的,独自走在路上,总在脑补,某个角落里会不会暗藏着两只眼睛在盯着我;后面有没有听不见的脚步声在跟着我;墙头上有没有猫在偷袭我;耗子大爷会不会窜出来咬我;各种意外同样的恐惧包围了我,我从走变成跑再变加速度奔,上一趟厕所回来,出的虚汗都能浸湿毛巾。
那时候厕所周围总传闻有偷窥狂,我愈加害怕,总想着大便能上好发条定时完成就好了。那时厕所之间的隔音效果很不好,总能听到男厕所各种奇怪的声音,也很忐忑,但自尊心强的我不好意思求家长送我上厕所,于是就四处找结伴的人,最少要问上五六个人才能找到。胡同里的公共厕所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如今家家都有自己的厕所,再也不用担心各种状况,即使是公共厕所,也十分干净整洁,除了个别的景点厕所。日本人的厕所最干净最人性化,分类细到母婴专用、残疾人专用等,马桶都具备加热和冲洗功能,还有为印度人特别准备的冲洗龙头。“中国蹲”据说对于外国人是个难题,据说和骨骼构造无关,纯粹是因为“筋”的关系,欧美人的腿筋比例比亚洲人的要短一些,一蹲就摔倒,所以国外基本都是马桶,其实蹲便器更卫生更简洁。印度厕所最豪放,满大街开放式的厕所供男士小便。
外国厕所的标识花样频出,有公鸡猫咪、抽象画、几何图案、染色体标识、头像剪影等。中国则要简洁很多,使用男女的汉字居多。中国人的厕所文化很久远,一遇厕所文采飞扬,曾见到东北饭店里的厕所叫“一泻千里”;农家院的厕所叫“高粱地”;还有雅致的如“听雨轩、观雨亭”;老北京炸酱面馆的厕所别出心裁叫“安腚门”;还有一语双关的叫“大使馆”;太好笑了。
关于厕所的对联和顺口溜更多,什么“来时匆匆,去时冲冲”、“天下英雄男儿到此,俯首脱裤;世上贞烈女子进来,低头解裙”……我小时候流传一首长诗,就是形容上厕所的,至今记得,在这摘抄几句“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厕所的俏皮话我也学会不少,什么“厕所里扔砖头,激起民粪(奋)”、“厕所里摔碟子,臭瓷(词)烂迸”、“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死)”等等,又到周末了,博大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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