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彦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的最后一个节令,民谚云“一九二九滴水不流,三九四九冻破缸臼”。大寒节气正好在扬州人所说的“四九芯”里。“厚冰无裂纹,短日有冷光”,这是我们小时候大寒期间的写照。人们做事缩手缩脚,连思维也似乎变得愚钝了,白天即使天上挂着太阳,也好像被寒气吸走了热量似的,带给人们的依旧是彻骨的寒意。人们除了工作或外出办事,很少出门。到了夜晚,街上更是人迹稀少,路灯也没精打采的,眨巴着惺忪的眼睛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这个节气的主色调是灰暗的,没有秋日里的蓝天白云和火热奔放的金黄色,也没有春日里的桃红柳绿和明媚的阳光。然而,却并不沉闷。那寒风中傲然放歌的蜡梅以及大街上流行的红色羽绒服、还有小贩们沿街叫卖的那一串串红褐色的冰糖葫芦等等流动的风景,为这沉闷的节气注入了活力。如果,这一年的春节巧与大寒喜相逢。此时的寒意好似被那浓浓的年味驱散了。你看: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门扉上那红彤彤的春联、福字;年蒸时那扶摇直上的炊烟和蒸腾的热气;街上穿梭般手提肩背置办年货的行人;还有那鞭炮声声……汇成了“热闹”二字,将寒气压了下去。
潇洒飘逸的雪花好像特别眷顾这个节气。“倾耳无希声,在目皑已洁”。一觉醒来,大地仿佛盖上了洁白的毛毯,万物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小伙伴们见了欢喜雀跃,仿佛来到了童话世界。而如今,孩子们却难得一见这样的鹅毛大雪了。
对于严寒,我们是不畏惧的,只要有得玩。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溜冰、打墙绷、“斗鸡”……尽情地疯,尽情地耍,直到疯够了、耍够了,脸上红扑扑,手上暖烘烘的,方作鸟散状各自“归巢”。
在这寒冷的节气里,虽然没有油汀、空调等现代化的取暖设备,但人们自有一套御寒的生活方式。老人们坐在家里,脱下鞋子踩在脚炉上,手里捧着暖炉,炉子里烧的是木炭或是锯屑。边取暖,边拈出炉子里炸得噼里啪啦响的白果或花生分给孩子们吃,那特有的清香啊,真是诱人。中午,一家人围着煤炭炉,吃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烧羊肉,就着花生米喝着老酒,畅叙着冬日里的趣闻轶事,幸福感便油然而生。吃完饭,老澡客们饭碗一推,晃到浴室去享受水包皮的舒坦与乐趣去了。
大寒与二十四节气之首的立春似乎有云泥之别,其实,二者却是紧密相连的好兄弟,“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大寒过后就是立春了。辛劳了一年的人们又将会振奋精神,不惧严寒,以火一般的热情去拥抱即将到来的、万物复苏、姹紫嫣红的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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