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人对“惜物保福”有种特殊的情感,衣服破了打个补丁继续穿,鞋底磨损了修复修复继续使,哪怕家里的碗啊缸啊摔坏了也是要拿去缝补再用的。
那个时候,南通的街头巷尾、乡镇村落常常听见“补碗----箍碗!”的吆喝声。补碗的匠人挑着担子,拄着竹杖,慢悠悠地走着。担子两头放着箱式小柜,小柜约有两三层抽屉,里面装着各种补碗的工具。
谁家里还没几个磕磕碰碰摔坏了的碗,一听到补碗师傅过来了,大爷大妈们便拿着各种大的小的厚的薄的碗、盆、缸赶过去。送来的碎瓷片往往奇形怪状,少则两片,多则七八上十片。
修补前,师傅会拿起瓷片在耳边轻轻敲击,然后把破碎的碗捆起来固定好,在裂缝旁边“打瓷眼”,沿缝补上一排“订书钉”,那姿势,像极了拉二胡。
补碗也叫“锔瓷”。而这个“订书钉”也就是所谓的“锔子”, 补碗师傅往往视厚薄来选择大小不同的“锔子”,再根据裂缝的长短,确定所用“锔子”的数量,大约相隔2、3公分的距离固定一个。
补完之后,师傅还会在每一个“锔子”周围及整个裂缝上抹上一层腻子。
凡是补好的碗,往里面舀一瓢水,半点都不会漏。补碗这事儿,重在手工,要是钻得不好,碗可就碎了,所以凭这手艺吃饭的,大多有些本事。
也恰好映证了那句老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文学、影视作品中的“补碗”如今,补碗这门手艺,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已经很难见到了。但平时我们看书、看电视的时候,会经常遇到这样的场景和描述。
鲁迅在《风波》中写道:“到夏天,他们仍旧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吃饭;大家见了,都笑嘻嘻的招呼。九斤老太早已做过八十大寿,仍然不平而且健康。六斤的双丫角,已经变成一支大辫子了;伊虽然新近裹脚,却还能帮同七斤嫂做事,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其中这个“十八个铜钉”也就意指被补碗匠补过的碗。
余秋雨《乡关何处》里头也有直接的描述,“粗黑的手掌在孩子身上疾风暴雨般地抡过,便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碗片拼合着,几天后挑着担子的补碗师傅来了,花费很长的时间把破碗补好。”
此外,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里面有这么经典的一幕,盲眼母亲为了给闺女留个“念想”,请老锔匠锔好了破碎的碗。“使碗的人走了,把闺女的心也带走了,把碗锔好了,也给闺女留个念想。”
锔瓷,缝合的艺术“锔瓷”技术分为两大类,一类叫做“行活”,也叫粗活,纯为民间生活用品为主的锔瓷修复粗活,所用的工具金刚钻、锔钉都比较粗糙、单一,是清一色的铁钉。也就是我们上头所说的那些。
而另一类则是经过艺术加工专为达官贵人享乐而服务的锔瓷细活,即“当活”,也叫秀活。所用的工具金刚钻小巧精致,锔钉完全用民间绝活锻铜工艺加工而成,美妙绝伦,有花钉、素钉、金钉、银钉、铜钉、豆钉、米钉、砂钉等等。
明清时代,有些人故意将品相完好的紫砂壶装上豆子,再倒入水撑裂,然后锔出特定的图案来,以此来把玩。
明末,周伯高在《过吴迪美朱萼堂看壶歌》中写道:“供春、大彬诸名壶,价高不易辨。予但别其真,而旁搜残缺于好事家,用自怡悦。”
发展至今,锔瓷技艺也增加了符合现代审美的新元素,使锔瓷技艺变得更为灵活和美妙。当锔子在器物上成为装饰,与器物融为一体的时候,别有一番韵味。
同时,南通的锔瓷技艺,还被列入南通市第四批非遗目录。
#了不起的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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