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说:“我希望我女儿和你一样,好好念书,好好恋爱,自由自在的。”
这是她为女儿发的愿,也是她自己一辈子的遗憾。
她没跟上那趟开出大山的火车,她回到她的命数里,她向她此生最爱的人,看去最后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饱含着眷恋、怨怪、不舍,凄苦又悲伤,心酸又怅惘,她在跟她的得福哥告别。
2021年,首对“意难平”,往前数30年,涌泉村的女子,抵不上一口水窖,那片贫瘠的黄土地连带着大西北的爱情,一并干涸着。
01
而这朵“了不起”的水花,执拗地开在那片荒凉里,任由风沙侵袭,百折不挠,过出了属于她水花的“一世安稳”。
人长大了终归会明白,喜欢的人没在一起,是常态。
后来吧,她的得福哥有了自己美满的家庭,而她的生活也越过越好,两条线,相交后平行,以挚友的姿态,陪伴了很多年。
故事的另一主人公,马得福,是马家的长子,从涌泉村走出来的“村干部”,在那个年代,称这类为吃公粮的人。
他入职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鼓动搬迁。
1991年,宁夏回族自治区为帮扶西海固贫困地区的老百姓,对一部分人实施“移民吊庄”政策,鼓励他们搬迁到银川附近的平原,开荒拓土、建设新家园。
对于,“习惯贫穷且固守贫穷”的老村民来说,让他们抛弃既有观念,是何等艰难的任务。
他们怕丢了根,也怕吃苦,这日子一眼看到头,本就没啥指望,再劳心劳力的,到最后一场空,更是得不偿失。
大家都穷怕了,宁愿守着一亩三分地,“牢底坐穿”熬到死,也不愿挪窝。
茫茫戈壁滩,看都看不住,前天人还在,第二天一早,人又都逃回去了,干部们根本无计可施。
马得福纵然一腔热血,也是撞了南墙好几回。
没电没水,时不时再来场沙尘暴,恶劣的自然环境,本就不适宜生存,硬茬“李大有”,再一煽动,根本没人呆得住。
都说未来会好,可这未来,什么时候来,谁又知道呢?
可想要将来的“甜”,就必须吃下眼前的“苦”。
1996年,从各村选取的吊庄户,已经在戈壁滩建设成了玉泉营经济开发区。
马得福迎接着一波波吊庄户,在扶贫这条路上,如同苦行僧,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他始终抱持着一个公职人员的警醒,一心为民。
西海固人,心眼子实,脾气比驴还犟,每一个突破,都是由“马得福”们这样的基层干部,一点点摸索,一点点争取来的。
为了解决老百姓最基本的生活问题,不惜跑断腿、磨破嘴,也不怕得罪领导,拒绝形式主义,脚踏实地办实事,再碰上不理解的群众,那更是两头受气。
从最初的通电通水,到后来建学校、建医院,民生无小事,马得福所有的苦闷和焦虑,都来源于,如何为村民们办到。
位于金滩村的吊庄户安置点,必须满60户,才能达到通电条件。
偏偏目前仅有59户,马得福愁的连“堵门”的招都用了,正当一筹莫展时,他的水花,好比及时雨,一个人用板车拉着娃拉着瘫痪的丈夫,三百多公里,走了七天七夜,投奔而来。
不管是从前的情分,还是响应政策,水花都是“金贵”的,她从来没被谁这么重视过,她背对着马得福,面对还是一片空旷的“新家园”,口里念叨着“好着呢,好着呢······”。
不管命运如何玩笑,她从来都是心怀感激,水花迎来了她的转折。
玉泉营的历史,也在同一时间,出现转变!
福建对接宁夏,在吊庄区,成立行政村,名为“闽宁”。
自此后,这片土地,慢慢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一位位魔术师,从无到有,变出了植被、道路、村庄、大棚······
这场脱贫攻坚仗,我们的祖辈,前赴后继,这幅“变迁”画卷,离不开每一位的添笔着色。
02
亲切的“佟掌柜”成了杨书记,“郭芙蓉”变身吴月娟,同福客栈后首次会晤,是为了一起脱贫攻坚。
出场次数并不多,却完美展现了扶贫干部的态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其位谋其事,丹心为公。
陈县长,从满口闽南语无人能懂,到与当地人同吃同住,一手促成闽宁村的建立,为“福建对接宁夏”帮扶计划添上不可或缺的一笔。
他是开拓者,也是衔接人,更是传播者,是个承前转后的关键人物。
专家、教授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不得已留下教村民种蘑菇,为闽宁村百姓开创了一条致富之路;在他之后,又有支教老师深扎乡村教育。
陈县长心思活络,与福建企业对接,进行劳务输出,让山里的年轻人们走出去,既看了世界,又鼓了腰包。
资本家用信息偏差赚钱,陈县长用信息偏差扶贫。
这才是这个国家和民族,不可或缺的公职人员。
而剧中,也在这位陈县长出现后,出现了最大笑点!
先进的思想观念与落后的山民思想的碰撞,这里的人和地理环境一样,闭塞不通。
面对村民的质疑,陈县长呵呵一笑,回应事情并不简单。
脱去西装,着一身利落的运动服,东奔西走,私以为,正是他的奔走,汇聚八方力量,西海固的状况才日益得到改善。
万事万物再精贵,比不上凌教授的“菌草”,带着菌草的执念,被陈金山“忽悠”到玉泉营。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严谨刻板,又带着点知识分子的傲娇。
凌教授带着他的科研团队,在那片黄沙里,种出了一派绿色。
马得宝,马家最桀骜不驯的二娃,远赴新疆去找表弟,结果表弟没找到,还落了一身伤病,遭受生活的毒打后,安心回村。
他是第一个决心跟教授学种蘑菇的人。
两千多元的启动资金,在那个年代,鲜少有人家能拿的出手,他们在观望时,得宝和水花已经开始了专业的学习,边种边试。
最后大获成功!
凌教授不仅要教村民种蘑菇,还要帮村民卖出去,甚至在市场饱和的情况下,为了解决蘑菇滞销的燃眉之急,用自家的现金,贴进去给大家结算。
不惜与不良商贩大打出手,“斯文扫地”又“莫名可爱”。
一个专家学者,本可以在城市享受优渥的生活,跑到这穷乡僻壤,生活条件艰苦又不招人待见,换别人,早就苦不堪言临阵脱逃了,而凌教授,却坚持到了最后,实打实地让村民鼓起了腰包。
而他自己,功成身退。
白校长,在孩子读书这件事上,近乎执拗。
蹬着自行车,就敢去拦大巴。
为了早点赚钱,父母把孩子送去福建打工的专车上,劳务输出的队伍里,渐渐多了童工。
白校长拦的女娃叫海春玲,海春玲跟当年水花一样,聪明又踏实。
退学不是结束,退学是开始,往后的人生全由不得自己。
没有校长,这群山里娃就是文盲。
家长和学生,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却一意坚持,戴着一副破了的眼镜,骑着一辆老旧自行车,在黄土地上,撵来撵去,苦口婆心地劝,当得起“人民教育家”这个称谓。
他深知,这群大山深处的孩子,想要真正走出去,走得更远,只有靠读书,而更多人宁可图眼前小利,也不愿忍住辛苦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感谢这位好老师,给了每个学生尽量完整的读书时代。
就是这般众生相,让《山海情》从一众脱贫攻坚的影视剧中,脱颖而出!
03
这些“功臣”事迹感人,而更叫人动容的,是剧中纯粹的情感流动。
马喊水和马得福的父子情,深沉有力,是父子又是战友。
尤其是最后做搬迁动员的时候,上阵父子兵,对孩子全力支持,
父子俩的视野是看向同一个远方,彼此信任,力排万难,带着父老乡亲奔更好的日子。
更透着上一辈对下一代殷切的希望,是信念的传承,得福真的比他父亲做的更好。
马得福和马得宝这对兄弟,也在彼此的碰撞中,慢慢理解了对方。
读书的事,一直是得宝的心结,家里条件不好,让弟弟妹妹都退了,唯独供哥哥念到了最后。
在父亲的观念里:炮要放在炮眼子上,全部的资源,集中一个人,比均摊到每个人身上,更有用。
工程招标公开透明,得宝中标,由于跟得福的亲属关系,还是招人怀疑。
换位思考,是解决一切拧巴关系的终极大法。
终于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后,马得宝坦言:“如果能换,我真想掉个个儿,我也当一回哥,不要一直都是闯了祸,受教育的弟;你也当一回弟,不要一直都是要周全,要硬撑的哥。”
若水花与得福是求而不得,那马得宝与白麦苗的爱情,便是众望所归。
麦苗回忆着:“那些年,不是他出去打工,就是我出去打工,但就是走不散。”
性子顽劣的马得宝只服麦苗的管教,刚烈倔强的麦苗只对得宝心软,夫妻是一辈子也躲不开的缘分。
车马慢路途遥情谊浓,两小无猜、得偿所愿。
他们是彼此的军旗和战鼓,双向奔赴的情感,足以排除万难,没那么荡气回肠,却可抵岁月悠长。
这是历史的变迁,而变迁中,每一位村民都是受益者。
没有任何前情可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出了专属西海固的脱贫之路。
用最朴实的手法,展现最动人的故事,故事里每个人都鲜明立体。
涌泉村有世上“最甜的水”,闽宁镇有“最可爱的人”,戈壁滩上有最美的风景。
山海情——在你山眉海目间,寻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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