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伍月明 广州报道
“收旧彩电、旧电脑……”在广东地区的某些小区外仍有废品商贩发出吆喝，除此以外，当地废品商贩的电话还流传于各个业主群里，由此，打个电话等待上门回收，成为诸多消费者处理旧家电的常用办法。
为更好推动家电生产企业开展回收目标责任制行动，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产业司的相关会议就加强逆向回收物流建设、优化回收渠道、创新家电以旧换新模式等进行了深入研讨。
事实上，在此之前，国家发改委已就旧家电回收推出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励家电生产企业回收废旧家电，促进家电更新消费。
《中国经营报》记者调研发现，我国的废旧家电回收市场背后仍以“游击队”为主，部分废弃家电被不规范拆解或是翻新后进入二手市场，存在多种隐患。
为何废旧家电回收市场“正规军”较少，旧家电回收体系背后有何模式？1月18日，《中国经营报》记者对此致电且致函珠海格力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格力电器”，000651.SZ）等公司。
对此，格力电器方面回应：“针对回收的旧家电，格力有一套比较成熟的‘绿色设计——绿色制造——绿色回收’的循环发展模式，自2012年起，格力在再生资源回收方面发力布局，先后在长沙、芜湖、郑州、石家庄、天津建立五大再生资源环保处理基地。”
旧家电报废处于高峰期
“我从未意识到家电产品使用期限是否到期。在我印象里，家电产品一般是出了故障才会去更新，购买新的家电替换。”佛山地区的赵先生告诉记者。而赵先生的家电消费理念也是诸多消费者群体行为的缩影。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家电保有量已超过21亿台,相当部分家庭正在使用的家电产品是在2009年至2011年间我国实施以旧换新政策时购置的。这部分家电即将或已进入替换更新期，正处于家电报废高峰期。
“根据家用电器安全使用年限团体标准判断，我国目前有超过上亿台家电已经超过了10年的安全使用年限，家电市场已经进入更新消费的阶段。”工业和信息化部消费品工业司二级巡视员张军在2021年3月30日的一场发布会上表示。
实际上，家电产品均有着一定的使用期限。
“以电视屏幕为例，液晶屏的寿命可达6万小时，等离子屏的寿命在4万小时左右，传统的CRT电视机显像管的寿命一般在2万小时左右。电视机的安全使用年限为8年～10年。但是，如果电视机出现图像不清晰、画面颤抖的情况，就意味着电视机里面的相关元件已经出现老化，这时候如果强制使用的话，可能会出现危险。”从事面板行业的工程师徐盛（化名）向记者提到。
家电行业分析师梁振鹏提及：“如果按照家电产品8到10年的平均寿命测算，中国每年要报废的旧家电至少会形成几百亿元的市场规模，是非常庞大的市场。”
家电行业资深观察人士张彦斌则直言：“我国目前有超过上亿台家电超过10年的安全期是不争的事实。这部分超期服役的家电品主要是在本世纪初普及的大家电品，即彩电、冰箱、洗衣机和空调，还有一部分厨电产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传统家电。其中，像彩电、冰箱、洗衣机的普及年代更早，现在很多家庭已是更新好几代了，绝不是刚刚进入更新期的问题。”
“卡”在最后一公里
目前，我国的废旧家电回收市场背后仍以“游击队”为主，部分废弃家电被不规范拆解或是翻新后进入二手市场。
从事家电业务的个体户何师傅告诉记者：“液晶电视如果还可以开机，只是使用时间比较长，价格可以在100元至300元之间。如果屏幕已经坏了，你补贴别人10元，别人都不愿意过来回收。”
何师傅说：“现在一手的电器比较便宜，二手的电器很难卖掉。”记者注意到，为了包揽客户，提高服务，何师傅的业务范围包含了安装、清洗、维修以及回收家电，这样第一时间就能挖掘到客户的需求。
而从事废品回收的谢师傅则表示：“彩电的屏幕坏了，就不太值钱了。只能是把彩电拆解开，弄出里面的铜铁铝等金属元件，当废铜烂铁卖。”
需要注意的是，在诸多个体户推动家电回收行业发展的同时也暴露了问题，比如二手家电翻新背后是否存在安全隐患，经由个体拆解的家电背后是否带来新的环保问题。
以彩电为例，奥维云网（AVC）预计，2021年中国家用彩电零售量规模为3835万台，同比下降13.8%；零售额规模为1296亿元，同比增长7.2%。其中，2021年彩电行业的利润低至1.8%。
“面板利润很低了，现在是以量换价。生产线3～5年就会出现代差，也就是说，10年后可能只有小作坊才会生产现在的屏幕，回收的彩电屏幕，也只有芯片可以重复利用。”徐盛向记者透露。
张彦斌则指出：“现在彩电产品的利润低，一方面是行业成熟，产能过剩，没有新增需求来缓解竞争的压力，厂家为了生存不得已必须采用价格来赢得市场；另一方面我们看到，市场均价在往上走，这与价格低没利润是一个悖论。其实，涨价不赚钱是因为，原材料的价格涨幅要比终端产品涨价的幅度大，虽然看着市场价格涨起来了，但是成本的涨幅更大。”
另外，梁振鹏认为消费者的行为习惯也是一大因素。“实际上，消费者也没有形成通过零售商渠道进行家电回收的消费习惯。比如旧家电折旧换新背后是否藏有猫腻？不乏存在厂家打着以旧换新的幌子进而来推广新产品。所以大量的消费者往往将旧家电作为废品卖掉。”
记者注意到，家电回收行业本身的投入产出比来看，旧家电回收的生意还处于微利的运营状态。
张彦斌指出：“至于家电回收拆解，原本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一个社会公益项目，小企业回收拆解可以赚钱，但对环境污染非常大，政府是不主张个人或没有实力的企业去做回收生意。但交给大企业去做却很难保证利润，因为这需要兼顾环保、绿色等，投入非常大，效益不好的话，也没有企业愿意去投资。”
梁振鹏补充道：“在废旧家电回收拆解过程中有一些不正规的废旧家电回收拆解企业，他们会把一些废弃材料当成垃圾随便丢弃或者就地掩埋，不进行任何处理，对土壤和水资源造成了严重污染。而正规的回收拆解企业，往往需要面临更多的成本开支，比如用人成本、厂房、土地成本以及环保成本。越是合法经营，往往运营越为困难。”
多方合力推动
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完善废旧家电回收处理体系工作上狠下功夫。
实际上，我国是全球最大的家电生产、消费和贸易国，同时也是废旧家电产生大国。完善废旧家电回收处理体系推动家电更新消费，对促进产业优化升级、扩大国内市场需求、助力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等都具有重要作用和现实意义。
2020年5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七部委联合印发了《关于完善废旧家电回收处理体系推动家电更新消费的实施方案》。
2021年8月4日，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鼓励家电生产企业开展回收目标责任制行动的通知》，鼓励家电生产企业回收废旧家电，依托产品销售维修服务网络构建废旧家电逆向回收体系，促进家电更新消费。到2023年，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回收处理模式和经验做法。
通知明确了回收的四大品类：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空调器。鼓励生产企业利用自身销售渠道、售后服务网络等开展废旧家电逆向回收，不断完善销售服务体系的回收功能、加强与区域大型回收企业、有资质的拆解企业合作，建设基于家电更新信息的定向废旧家电回收服务网络。
2022年1月13日，为更好推动家电生产企业开展回收目标责任制行动，国家发展改革委的相关会议就加强逆向回收物流建设、优化回收渠道、创新家电以旧换新模式等进行了深入研讨。
在政策风向标的引导下，一批国内知名家电企业积极响应，在家电循环发展模式上做了大量工作。格力等家电生产企业纷纷在家电回收领域有所布局。
记者从格力方面了解到，格力目前在线上“格力董明珠店”以及各大线下门店均有家电以旧换新的优惠活动，针对回收的旧家电，格力也有一套比较成熟的“绿色设计——绿色制造——绿色回收”的循环发展模式，保证全产业链的绿色高效。自2012年起，格力在再生资源回收方面发力布局，先后在长沙、芜湖、郑州、石家庄、天津建立五大再生资源环保处理基地，成立全资子公司——珠海格力绿色再生资源有限公司，开展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报废汽车、工业固废等回收处理业务。
（编辑：赵毅 校对：颜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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