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一文发表后,好多朋友在我评论区留言,说七嫂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这种说法和我不谋而合,故暂停其它计划,先和大家交流一下七嫂到底美在哪里。
一、外在之美
外在美是最直观的条件。有人说找对象不在乎外貌,那都不是真心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谁会对歪瓜裂枣的女人一见钟情(富婆除外)。
那么,单纯从外貌衡量,七嫂是不是最美女人呢,这要看从哪方面理解。
实事求是讲,二十集电视剧《情债》里的几位女士都很漂亮。
二满。严格说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涉世未深,活泼开朗,青春亮丽,天真烂漫。年龄的优势,是别人没法媲美的。
大满。端庄典雅,外秀慧中,温柔贤惠,柔中有刚。为了遵从母亲临终遗愿,不得已嫁给不爱的人,但最终仍然挣脱精神枷锁,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芳芳。骨子里带有城里人的气质,加上浓眉大眼皮肤白晰,不太像风里来雨里去吃苦遭罪的农家妇女。导演大概也考虑了这一点,极少安排她干农活儿的镜头。从外貌上看,芳芳可谓标准的美女。
而七嫂,则有别于其她女人。
其她女人虽也经受了不同的苦难,毕竟有欢笑的时候。唯独七嫂从开始就苦,一直苦到最后。虽然后来物质生活改善了,但苦难留下的后遗症仍然时刻折磨着她。加上钻到钱眼儿里的丈夫老七还不理解,使她从心底就高兴不起来。
正因为此,七嫂由始至终愁眉苦脸。穿的是带有大块补丁的旧衣服,甚至是男人穿的两个兜的上衣,被汗碱浸透已褪色发白。别人都穿着五颜六色的女式花衣服,七嫂却总是一身暗灰,让人从心底感到悲凉。
然而,尽管七嫂衣衫破旧。唯一的一次笑脸,是朱四在苞米楼子上给她过生日。却仍掩饰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和清秀姣美的容颜。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作为成熟的女人,七嫂秀丽内涵的外貌,理应在全剧中独占芳枝。
二、心灵之美
外貌无非是外表,虽然使人眼前一亮,但人是感性动物,喜新厌旧是天性。长此以往,审美疲劳是必然的。而要让美丽常驻,唯有心灵之美的不断感召,才能长久赢得人心。
七嫂的心灵之美,具体表现在:
1、与众不同的善良之心一群妇女挎着篮子去山上采野菜,路过朱四住的小马架子。其她人都说笑着走过去,七嫂却停下,拿起朱四的破烂衣服端详起来。
四兄弟,这么多天没看到你。
我这些天没下山。
就住这了?
是啊。
四弟,大满的事都过去了,别老和自己过不去。快去,把破烂衣服都找出来,嫂子拿去给你补一补。
不用了,对付穿吧。
这是啥话呀,咱再穷穿得也得利整,快去。
这个时候,虽然七哥已经提出找个套股子的事,但七嫂并没同意,更没有提到朱四。所以她完全可以像别人一样置之不理地走过去。但她没有那么做。可见七嫂的心地善良与众不同。
2、纯朴真挚的报恩之心朱四来到七嫂家,七嫂虽然万般酸楚,仍然履行诺言,当夜便在北炕沿拉起一道布帘,主动上了北炕。
可是,朱四无法承受近在咫尺睡在南炕上的七哥,拒绝了七嫂。
第二天,在和朱四抹墙的时候,七嫂便直言不讳地坦露心声:
四弟,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你是个好人。当初是我求的你,你应了,来了,我感激你。我们家穷,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我这个人,我的身子,一笔一笔还。
可你心里老是憋屈着过日子就没意思了,强扭的瓜不甜啊!要是这样,我就和你七哥把你的行李卷扛回去。
既然朱四不愿同房,换作她人可能会顺水推舟,既免去了三方尴尬,又避免了违约之嫌,何乐而不为呢。
但七嫂不是那种人,她坦诚直率,开诚布公,言必行,行必果,否则宁愿把朱四送走也绝不食言。
可见七嫂心地坦荡,无一丝杂尘。
3、冰清玉洁的刚正之心齐三荒子要抓朱四,七嫂跑去山上报信催他逃走,自己挺身被抓走顶罪。
哪知道,在被抓往公社的路上,齐三荒子还有非分之想:
七嫂,你看公社朝我要人,我也没法子。这么的吧,你到公社把朱四的去向交待出来,我再跟我妹夫说说情,就把你放了。
见七嫂不搭理他,三荒子得寸进尺:
我知道七嫂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愿供出朱四。我也拉你一把,我跟我妹夫说说,对你宽大宽大。日后事办成了,可别忘了兄弟对你的好处啊!
说着,拍拍七嫂的后背。
七嫂一把推开他的手,气冲冲地跳下马车,一个人往前走了。
结果,七嫂宁愿去采石场干那种只有男人才能承受的重体力劳动,也决不上齐三荒子的贼船。
大满找人求情,把七嫂放了出来。齐三荒子却贪天功为己有,瞪鼻子上脸:
七嫂,大满是我派去的。如今你人回来了,事也了了,我姓齐的对得起你吧。
齐三荒子,你要干啥?
我要干啥,七嫂你心里不清楚?
要睡我,来吧。你跟我们家老七说,往后管我们老姜家的日子,一年四季保全家人身上不露肉,到年底把一家人的口粮拉回来,老七有病你买药给治。你要敢说这话,我今天晚上就把身子给你,你敢吗?
你这叫什么话,咱们走着瞧。
别吓唬人。顶多再找个碴让我干几天活儿,这滋味我尝到了,行,还挺得住。
可见在迫害和苦难面前,七嫂刚直不阿冰清玉洁,既不出卖朱四,也不出卖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中豪杰。
4、纯真本性的正义之心改革开放,家里开了小卖铺,生活条件改善了,身体好转的老七也开始看着朱四不顺眼了。
这时,七嫂的纯真本性再次显露无遗:
老七呀老七,你拍着胸脯说句良心话,这些年没有朱四,你能有今天?重活累活人家全包了,送孩子上学,你吃药打针,人家哪样没做到。这日子刚刚好过一点,你就不给人好脸子看,你对得起人家吗?
我,不就没让你上北炕吗?
你混蛋,你说这话简直不是人。当初你为了活命求人家,甚至想让我和他成亲。人家也是男人,没有女人行吗,我上北炕也是正理儿。你现在身子骨硬了,有俩钱了,就想把人家蹬了,你够人味吗?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睡一起,像啥事啊,日子能老这么过吗?
那是你自愿的。当初你要知道今天,何必逼我走这条道。
当初是我自愿,可眼下,我不情愿。
你还是不是人,还讲不讲点情义。他都奔四十的人了,你让他今后的路咋走?
两种思想,两种境界,两种情怀,两种人生观在这里激烈碰撞直击人心,让人不得不被七嫂的人格魅力所震撼,所感慨,所折服。
三、行为之美
穷人的日子是靠力气过的。而《情债》作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戏,繁琐的家务活儿和粗重的农活儿必不可少。
在这方面,七嫂仍有别于她人。
抓革命促生产,那个年代的生产队总是开会。别人只是开会,七嫂的手却从不闲着,每次开会都在纳鞋底。
家务活儿,她推磨,活泥,抹墙,挑水,烧火,洗菜,烙饼,垛柴禾,缝缝补补,没有一刻清闲。这些镜头并非一闪而过,尤其像推磨那种重活儿,那是一圈一圈地真推。
看花容易绣花难。在大铁锅里一个个地贴玉米面饼子,那是过去农家主妇的一手绝活儿,一般人根本干不成。
还有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洗土豆,风风火火麻溜利索的动作,作为演员,能做得没有一丝表演痕迹,无疑是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艰苦磨炼。
在农活儿上,七嫂是家里唯一的壮劳力。他掰玉米的动作,麻利爽快,没有相当的生活体验,是作不出来的。
其中全家人吃饭的画面最说明问题。
老七坐在主位,整整占了一面桌子。四个宝贝孩子团团围坐,自然也是重要成员。而朱四只能坐在外围,离桌大老远,处于边缘地位。
七嫂干脆连个位置都没有,在孩子身后,半个身子搭着炕沿儿坐在一角,连边缘都算不上。而朱四和七嫂恰恰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出力流汗,不计报酬的角色。
饭桌上的如此安排,足可窥见编导的良苦用心。它真实再现了那个年代,那种特定家庭环境下的畸型氛围。它是用画面在说话,用形象在告诉人们一个道理,一种精神,一个境界——勤劳朴实,任劳任怨,忍辱负重,苦难自担。
这,不正是最应该可歌可泣的美德吗。
总结语:通过对七嫂的外在之美,心灵之美,行为之美的分析,可以充分感受到,影视作品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最重要的是:
1、它不是单纯的灌输说教,而是用形象的力量来感染人,熏陶人,启迪人。七嫂以她高洁的人格魅力赢得人心。所以她理应是最美的人。
2、苦难人人有,深浅各不同。在苦难面前展现的人性优劣,既是时代的产物,也是人性的使然。《情债》编导牢牢把握特定时代特定人物的典型性格,通过塑造人物挖掘出深刻的主题,催人泪下,发人深醒,确不失为一部直击心灵的好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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