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溪
来源|商业传奇
张瑞敏、倪润峰、周厚健......何享健、潘宁、梁庆德、朱江洪、李东生、黄宏生、陈伟荣、......每一个都是熟悉的名字,他们的背后则是海尔、长虹、海信、美的、科龙、格力、TCL、康佳、创维,每一个也熟悉或曾经熟悉的家电品牌。
1980年代之前,普通中国人还不知道彩电、冰箱、空调为何物,正是从1980年代开始,这些人为中国人带来了家电,并成为中国第一代家电大佬,甚至可以说,随后20多年里,他们是中国企业界的风云人物。
有意思的是,他们不是来自广东,就是来自山东。那时候,中国的家电业,似乎就是广东人和山东人的一场大PK。
如今,大多数人已经退出舞台中央。有人成为千亿富豪,有壮志未酬甚至曾经入狱,有人则在鼎盛时期,带着荣誉退休。
1、登上富豪榜:何享健、梁庆德、李东生、黄宏生1985年,已经接近50岁的倪润峰到国营长虹机器厂(国营780厂)担任厂长,当时,这家位于绵阳的军工厂,订单已经急剧萎缩,站在了悬崖边缘。倪润峰意识到,引进新的民用产品,是唯一的出路。
当时全国各地正在引进彩电生产线,国内的彩电产能眼看从无走向了过剩,有关部门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倪润峰赶在国家政策关门前夕,引进了当时的最后一条生产线。
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时代意义的划时代时间节点,从此,家电开始进入普通中国家庭,中国家电业开始了混战。
1968年,比倪润峰大一岁的顺德人何享健,办起了“北街办塑料生产组”,开始只是生产塑料瓶盖,1980年,转产电风扇,正式进入了家电行业。
电风扇只是改变了体感,并没有使温度下降,何享健想更进一步,1984年,他们派10个技术骨干去学习空调技术,1985年,正式成立空调厂,推出了美的空调。
这时,他的顺德老乡梁庆德的羽绒厂正搞得热火朝天。他1978年成立了顺德桂洲羽绒厂,此时年销售额做到了上亿元。1992年,他到日本考察,发现了一种叫微波炉的家电,觉得是个好东西,回国后,成立格兰仕,开始生产微波炉。
1982年,华南理工大学无线电专业的三位同学李东生、黄宏生、陈伟荣毕业了, 李东生分配到惠州的一家合资公司,1985年创办了TCL公司,1993年,带领公司开始生产彩电。
日后,何享健把美的集团做成中国最大的空调企业之一。梁庆德则带领格兰仕通过一次次降价,让微波炉走进普通家庭,也让格兰仕成为全球最大的微波炉生产企业。
后来,黄宏生创办了创维,陈伟荣担任康佳总裁,和李东生一起,统治了中国彩电的半壁江山,被称为“华南理工三剑客”。
何享健、梁庆德的企业是乡镇企业,后来都成功改制成为家族企业,TCL则是国有企业。不过,何享健、梁庆德和李东生日后都登上了富豪榜。
在2021年胡润百富榜上,3人的财富分别为2130亿元、310亿元和100亿元。
当然黄宏生也登上了富豪榜,但他的经历要曲折得多,甚至他可以说是壮志未酬。
2、壮志未酬:黄宏生、潘宁、陈伟荣大学毕业后,黄宏生被分配到华南电子进出口公司,几年后就被提拔为副总经理,让人意外的是,1987年,看似春风得意的他,辞职离开了公司。第二年,创立了创维。
最初,创维做电子产品贸易,随后又生产遥控器等,最后进入彩电行业,并于2000年在港交所上市。此时,创维已经成为中国顶流彩电厂家之一。
他和李东生的同学陈伟荣,分配到康佳集团,十多年后,成为这家彩电企业的总裁。3位同学,执掌着3家中国头部彩电企业,一时传为佳话。
不过,2001年,陈伟荣从康佳辞职,随后自主创业。
命运更波折的黄宏生,2006年,因串谋盗窃及串谋诈骗等罪名,被判监禁6年。出狱后,以顾问的身份回到创维,如今财富是55亿元。
与同学李东生相比,至少在家电行业,黄宏生和陈伟荣属于壮志未酬。
比他们资历更老的潘宁,在陈伟荣辞职前1年,1999年4月,辞去了科龙的董事长职务,上一年的4月,辞去了总裁职务。他的辞职很突然,至今外界仍不知具体原因。
1984年,担任顺德市容桂镇工交办公室的副主任的潘宁,带着一批人,手工“打”出2台冰箱,随即成立顺德珠江冰箱厂,他任厂长,冰箱的品牌叫“容声”。
短短几年之后,他把这家乡镇企业做成为中国最大的冰箱厂。1992年,总设计师南巡时,专门到访容声,多次问这是什么级别的企业,得到的回答是,如果按行政级别,是股级,如果按规模,是军团级。
几年之后,潘宁将企业更名为“科龙”,同时创立与容声并行使用的科龙品牌。
他没有何享健和梁庆德幸运,美的集团和格兰仕都成功改制,科龙没有,且正因此迎来灾难。潘宁离开后,科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衰落,后来的事外界应该都熟悉了,先被顾雏军的格林柯尔收购,很快顾雏军入狱,最张被海信收购。
潘宁辞职后,几乎销声匿迹,并移居国外,绝口不提突然辞职一事。后来,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曾说,科龙没有成功改制的原因,“做得太大了”。
正准备大干一场时,突然辞职,随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企业迅速崩塌,潘宁或许只能一声叹息,痛心疾首而又有心无力。
相比起来,倪润峰可能比潘宁幸运一些。
长虹通过多次价格大战,到1990年中期,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彩电企业,被称为彩电大王,倪润峰也成为当时中国最知名的企业家。
但1999年的一次豪赌失误,2000年,倪润峰被迫地离开长虹,不过,第二年又复出,但成效并不明显,2004年,“已到退休年龄”的他宣布退休。
2018年12月,倪润峰被国家授予“改革先锋”称号。
这是对他的成绩认可的一种反映,但离开时,长虹已经过了鼎盛时期,用他自己的话说“长虹病了”。此时,他内心里或多或少有壮志未酬的成分。
3、鼎盛时退休:张瑞敏、朱江洪倪润峰担任长虹厂长前一年,张瑞敏调任青岛电冰箱厂厂长,很快,他引进了德国利勃海尔,并创办了海尔品牌。
随后的故事大家很熟悉了,如今海尔集团的年营业收入达3000亿元,是中国最大的家电企业之一,海尔也成为中国家电第一品牌。
2021年11月,张瑞敏正式退休。从1984年开始算,执掌海尔37年,在中国的企业家里,他是执掌一家企业最长的,同时获得了无数荣誉和极高的评价,被称为中国企业管理教父。
朱江洪则是另外一种风格,在外界,董明珠的名气要大得多,但实际上,朱江洪执掌格力25年。
1988年,他从广西回到广东珠海,担任冠雄塑胶工业公司总经理。这个厂给电风扇、空调等企业提供配件,在他的掌舵下,迅速扭转局面,于是上级让他兼任海利空调器厂厂长。他将两家厂重组成为格力,随后25年里,格力从一个空调小厂,成为中国最大的空调企业。
2012年,朱江洪退休。
在青岛,还有一位低调的家电大佬。他就是海信的周厚健。
周厚健与李东生同年,都是1957年生人,且都于1982年大学毕业,而且是同专业,他从山东大学无线电专业毕业后,分配到青岛电视机厂,1992年开始担任厂长,带领海信从一个小厂,发展成长为中国最大的家电企业之一,如今海信的年营业收入达约1700亿元。
他和李东生,是老一批家电大佬中,为数不多仍然执掌企业的。
4、相爱相杀的第一代家电人这些家电大佬,可以用相爱相杀来形容,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很多相同之处,甚至有不少交集。
先来看看他们的出生地和年龄:
张瑞敏,出生于1949年生,山东烟台莱州人;倪润峰,1944年2月出生,山东威海荣成人;周厚健,1957年出生,烟台牟平人。他们都是山东人,海尔、海信在青岛,长虹在四川。
其他几位都是广东人,何享健,1942年出生,顺德人;1932年出生,顺德人;梁庆德,1937年出生,顺德人;朱江洪,1945年出生,珠海人;李东生,1957年7月出生,广东揭阳人;黄宏生,1956年出生,海南临高人,但他出生甚至开始创业时,海南还没有建省,属于广东;陈伟荣,1959年出生于,广东云浮人。他们的企业都在广东。
所以,当时的中国家电行业,就像是山东人和广东人在PK。
电冰箱起家的海尔,如今和格力、美的是中国空调行业的前三强,这是“打”出来的结果。30多年里,中国曾出现不少名气更大的空调品牌,如春兰、华宝等。海信、科龙如今也是空调阵营中的重要力量。
彩电品牌更多,但长虹、TCL、海信、创维、康佳可能是给人们留下印象最深的。
彩电起家的海信,则收购了潘宁创办的科龙集团。2005年时,科龙巨亏,当时顺德有关方面曾想让同处顺德的美的集团收购科龙,但何享健婉言拒绝了,反而是山东的海信将科龙收归旗下。这次收购被形容为“跳悬崖”。
格兰仕在微波炉行业中的地位不可动摇,还进入了其他小家电行业,也涉足空调等家电,而美的、海尔等也涉足了微波炉行业。
可以说,几十年来,他们之间几乎相互存在竞争关系。
如今,除了周厚健和李东生仍执掌企业外,其他人都退出了中国家电的舞台中央:
将企业改制成家族企业的何享健和梁庆德,前者将企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方洪波,后者由儿子梁昭贤接班,两人的财富成百上千亿;
没有将企业改制成家族企业的张瑞敏和朱江洪,在企业处于鼎盛时退休,接班朱江洪的董明珠则登上了富豪榜;
潘宁和倪润峰也退休了,但他们或多或少有壮志未酬的成分;
陈伟荣从康佳辞职后,在更上游的电子行业再创业,且曾带领公司上市,如今的身份是广东微容科技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黄宏生回到了创维,也在创业,去年声称拟分拆成多家企业上市。
他们是中国最早的家电人,一步步成为了大佬,后来结局不一,功过是非,只能任由他人评说。你怎么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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