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要跟站长离开时,遇见了翠萍。他一直以为翠萍牺牲了,为此还伤心颓废了好一阵子,没想到翠萍竟然健康地活着。那一刻,他激动又欣喜,眼睛里含着热泪。翠萍隔着众人,也看到了余则成。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是卧底,两人只能将所有思念的话隐藏在心底,通过眼睛传递那无法说出口的情感。
余则成离开后,翠萍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回到了老家的镇子上养胎,顺便等着余则成回来。她相信余则成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他们曾那么真挚地相爱过,他一定不会抛弃她。
上海解放后,为了尽快找到余则成,翠萍派人帮忙打听他的下落,可派去的人表示,余则成暂时不能回来,也不能暴露身份。目前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上级还让他们嘱咐翠萍,千万不要到天津去找他。
翠萍知道,如果她擅自离开村庄,或者去天津找余则成,余则成很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她能做的,就是在村子里耐心地等着。
翠萍不知道,余则成也在找她,只是他忘记了翠萍的真实名字,所以一年过去了,始终没有音讯。余则成以为,他和翠萍有缘无分,却不知这是上级的安排。上级知道余则成和翠萍的事,只是为了让他继续完成任务,故意谎称余则成不知道翠萍的名字,找下去也是大海捞针,劝他不要抱希望。
上级重新给余则成安排了新的任务,这一次,他要在舞会上和一位女秘书跳舞,然后开始交往、恋爱、结婚。余则成问道: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上级表示,这要看他自己的个人意愿,只要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身份即可。余则成扭头望向窗外,刚好看到了这位即将要合作的女秘书。他做梦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晚秋,开启他幸运又遗憾的一生。
大结局中,余则成将他和穆晚秋的照片挂在墙上,两人穿着家居服,看起来是真的相爱、结了婚。只是余则成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因为他思念的那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在山上日复一日的等,等他回来给她真正的名分。只是这份等待要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相看两相厌
上级给余则成安排的结婚对象,是翠萍的妹妹,谁知妹妹在路上出了意外,翠萍因为和妹妹长相十分相似,只能临时接受命令,前往天津做余则成的老婆,和他一起完成任务。
余则成和翠萍初相识时,相看两相厌,翠萍说话大嗓门,没有心眼,别人随便抛个引子,翠萍就滔滔不绝。余则成的任务是潜伏,等待时机获取情报,翠萍一句无心的话,很有可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他讨厌翠萍性格冲动、话太多的毛病,每次她说话,都把他吓得一身冷汗。
可翠萍并没察觉到他的紧张,该吃吃、该喝喝、该发脾气时,嗓门有多大声喊多大声。两人相处不到一天,余则成就崩溃了。他摇摇头,对翠萍说:游击队长同志,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你还是尽快走吧!
只是翠萍刚到,不能突然撤离,不然站长和马奎等人一定会起疑心。在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让她离开之前,他和翠萍必须扮演夫妻,一起摆脱这些人的怀疑。
翠萍也是第一次和余则成相处,她发现他做事太小心翼翼,每次出门前,会在门口的垫子上撒上香灰,以免有人进来后能及时察觉。他还不允许翠萍拉开窗帘,尤其是里面的那层纱帘,如果打开,外面的人就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万一哪个动作不对,很有可能陷入危险。临睡前,他还边看书边摇床,说隔墙有耳,必须制造一些小别胜新婚的动静。
翠萍她大大咧咧惯了,在农村当游击队长时,只知道遇见鬼子就开打,并不知道潜伏的任务都藏着与人相处和说话的小细节里,也不明白什么叫心机和防不胜防。
翠萍生活的圈子简单直爽,所以每次听到余则成反复唠叨他们所处的危险境地,都觉得他小题大做,甚至看不惯他什么事都谨小慎微的模样。她想不通,城里人的心肠怎么比乡下人多这么多弯弯绕绕?每天这样算计来算计去不累吗?
余则成无奈表示,他们完成的任务不同,既然来到城里潜伏,就要融入这个圈子,可翠萍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在他交代事情时就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
为了让翠萍尽快熟悉身边的环境,减少暴露身份的风险,余则成开始教翠萍打麻将。翠萍不认识字,学起来很吃力。她本以为来到城里是打鬼子的,没想到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打麻将,这种生活太奢侈。她勤俭惯了,总觉得这样做有负罪感。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翠萍没有选择。而余则成为了探听消息,经常出入穆连成的家。穆连成的侄女穆晚秋喜欢余则成,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套出更多有利的信息,只能刻意讨好穆晚秋,甚至在穆晚秋主动亲吻他时,毫不犹豫地回应。
穆晚秋知道翠萍是余则成的太太,故意问他:这是我第一次亲吻,你和你的乡下太太也亲吻吗?
她心气高、眼光高、喜欢文艺,余则成虽然不懂文学,却能从她的文字和钢琴中听出淡淡的忧伤,在她眼里,只有余则成能配得上他。如果余则成愿意,她愿意和翠萍一起照顾他。
好在余则成并没对穆晚秋动心,所以翠萍并不知道穆晚秋的存在。不过一个女人的出现,让翠萍身处的位置很尴尬,这个女人就是左蓝。
情敌现身,爱恨交织。
左蓝和余则成曾是情侣,两人因为信仰不同而分开。后来左蓝去了延安,余则成遭遇生命危险,差点离世。虽然他后来为共产党做事,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初恋左蓝重逢。
爱人相见,本应干柴烈火,可此刻左蓝有任务在身,而余则成有了妻子翠萍,虽然翠萍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他潜伏的掩饰,但对左蓝而言,余则成和翠萍住在一个屋檐下,很难不动情。
左蓝看到余则成和翠萍在一起时,眼睛里满是失望。可看到余则成的眼神,那种失望就淡下去了。她不相信余则成会忘了她,她和余则成之间,一定有爱情。所以在传递任务时,她和余则成都难掩重逢的喜悦,相拥而吻。
余则成回家后,翠萍在余则成的肩上发现了一根女人的长发,这根头发和她的不同,翠萍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面对这种事,还是有分辨的常识。翠萍怒了,质问余则成这个女人是谁?余则成不说话,翠萍反而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她冷静过后开始后悔质问余则成了,她和余则成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真的夫妻,上级也交代过,余则成有了别的女人,她不能生气,既然无名无实,她何必动怒呢?
翠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当初她十分看不起余则成的做事风格,总觉得他每天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小道消息,这种小人做法,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可随着长时间的接触,她发现余则成看似如惊弓之鸟,精神时刻紧绷,实则有着大智慧。
他白天和敌人周旋,打听消息,晚上听电台的播放,完成上级传递的任务。她亲眼看着余则成为了完成任务多次陷入险境,也知道余则成为何每天都活得小心谨慎,哪怕睡觉都不踏实的隐情。
余则成没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他看似工作光鲜,实则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翠萍突然心疼这个老实、隐忍甚至有些木讷的男人。她想在合作期间,好好照顾他,哪怕时间短暂、哪怕他并不会爱上她。
翠萍爱的一厢情愿,义无反顾。可惜余则成在翠萍刚到天津没几天,就已经向上级打了报告,要求调翠萍回去。眼下他们刚度过磨合期,有了一些默契,调令却到了,翠萍要回老家。临走之前,翠萍依依不舍地对余则成说:我走了,你身边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就等着吃凉的吧!
余则成也舍不得她离开,如果现在上级征求他的意见,他一定不会让她回去的,可惜很多事没有如果。临走时,两人不舍得告别。翠萍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爱上了余则成,不想离开他。可命令已经下达,她只能服从。
好在翠萍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土匪,虽然吃了点苦,但人没事,而且经过这件事,翠萍不用走了。翠萍激动地揽着余则成的脖子,又哭又笑地说:真巧,该着我不走。
左蓝牺牲,翠萍自责。
翠萍回来时,余则成的上级被捕,一位叫佛龛的人出现了。这个人十分危险,余则成为了传递消息的人,再次和左蓝联系,这一次,他们要合伙除掉马奎,然后再联手对付佛龛。谁知佛龛李涯心机叵测,设下陷阱等着左蓝和余则成往里跳。余则成为了救左蓝,特地让翠萍传递消息,阻止左蓝和马奎的太太见面。
这是余则成第一次给翠萍下达任务,为了让余则成知道她的重要性,她下定决心好好完成任务,让余则成对她刮目相看。翠萍提早在左蓝出现的路口等左蓝,想阻止她见马太太,谁知左蓝为了余则成的安全,坚持要见马太太。
翠萍劝不动左蓝,只能拽着她的胳膊,强行带她离开。左蓝恼了,用力推来翠萍的手腕: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左蓝这句话,看似在对翠萍说,其实是在安慰自己。虽然翠萍和她心爱的男人余则成结婚了,但通过翠萍的言行举止,她发现翠萍并不是余则成喜欢的类型。虽然她和余则成都是为了革命而活,但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看到余则成和翠萍成双入对时,她嫉妒、吃醋,她在安慰自己,余则成和翠萍结婚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余则成心里最爱的女人,是她左蓝,不是翠萍。
翠萍心思单纯,不知道左蓝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在两人争执期间,马奎持枪出现了。他用枪抵着左蓝的额头,翠萍趁他不备,一脚将马奎踢倒在地。翠萍要拉着左蓝离开,左蓝担心她走了以后事情不好收场,决定留下来处理残局。
左蓝目送翠萍离开时,背后中了马奎一枪。翠萍听见枪声回头查看,左蓝知道翠萍安全余则成就安全了,只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佯装蹲在地上检查马奎的伤口,让翠萍先走。翠萍前脚刚离开,左蓝就倒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了。
翠萍以为自己完成了解救左蓝的命令,回到家兴奋地向余则成描绘她遇到的情况。她拍着胸脯保证,左蓝一定没事。余则成相信了翠萍的话,可第二天,他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左蓝和马奎都去世的消息。
余则成不相信,直到在医院,亲眼看到了左蓝的尸体。她面容安详,嘴角带着笑意,军装背背后有一道枪伤。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保护他而离世,他的心彻底碎了。可李涯还在外面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他不能表现地太过悲伤。那些愤恨、痛苦和悲伤的情绪,不得不压抑在心底,无处释放。
翠萍亲耳从余则成口中确定了左蓝去世的消息,她没想到潜伏的任务真的这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这一刻,她开始真正检讨自己的不是,如果她心思细腻些、考虑事情周全些,左蓝就不会出事。
翠萍自责不已,余则成却一言不发。自这以后,他在家里不停地念一段话:左蓝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她的死比泰山还要重。
翠萍问余则成,是不是喜欢左蓝?她有文化、有觉悟、出枪快,长得也水灵。
余则成没有正面回答,他必须告诉自己,他喜欢翠萍,不然别人会从他的眼神里窥探出他和翠萍假结婚的秘密。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翠萍发现余则成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直到站长的夫人告诉翠萍,余则成心情不好,是因为左蓝。
余则成在重庆时,和左蓝相恋过。翠萍不可置信,站长夫人却淡定地表示,男人有这种事并不稀奇,以前吴站长也有过相好的。翠萍问站长夫人怎么办?站长夫人解释:不闹就不会休,闹了就危险。
翠萍没想到余则成向她隐瞒了这件大事,在她眼里,余则成就是她的丈夫,她不允许余则成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可站长夫人说得没错,她不能闹,她要是闹了,余则成只会更厌恶她。可她更想确定事情的真相。
她亲口问余则成:你和左蓝是恋爱关系吗?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余则成点点头,承认了他和左蓝是曾经的情侣。翠萍气得扇了自己两巴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我在她牺牲前就会告诉她,我跟你是假的,你肚子里只有她。她闭眼之前有个名分,心里会美的。
翠萍心里有醋意吗?有,但一想到左蓝是为了保护余则成而牺牲,她对左蓝只有敬佩。能让一个女人为了男人赴死,这种感情多真挚、多让人感动啊!她佩服左蓝为爱赴死、为了革命赴死的伟大牺牲。
相爱即是分离。
左蓝去世,让翠萍对潜伏的任务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也更加明白了余则成为何每天战战兢兢。她决定和余则成更好的合作,一起探听消息。为了让余则成开心,翠萍还学练字,方便以后传递消息。
穆晚秋搬到院子里,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翠萍看到余则成和穆晚秋认识,心底再次泛出醋意。他不明白,余则成事业有成又有人格魅力,为什么不娶一个城里老婆?她忽然想到了左蓝,余则成没有结婚,一定是在等她。
翠萍生气又愤怒,她喜欢余则成,为什么余则成不喜欢她呢?可仔细想想,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余则成呢?他那么优秀,左蓝和穆晚秋喜欢他,是意料之中的事。向她这样粗鲁、没有文化的乡下女人,有什么魅力能吸引住余则成呢?
不过翠萍并不知道,她正一点点走进余则成的心里。她每天为余则成做饭,睡前为余则成洗脚,两人的相处模式和真夫妻无异。而她的单纯和天真,也打动了余则成。
余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