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是一种坚强、不畏严寒的花卉,常在寒冬中绽放,给人以希望和勇气。梅花不仅仅是一种花卉,更是一种象征,它代表着坚定、不屈不挠的精神,同时也象征着清雅高洁的品质。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描绘梅花的形态、色彩和芳香,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表达出我们对于勇气、坚韧、洁净、高尚等情感的赋予。
古人喜以梅自喻,不肯依附权臣朱温而遭贬逐的韩偓,就借咏梅而寄托自己的感慨:“梅花不肯傍春光,自向深冬著艳阳。暂时桃李树,盗和天气作年芳。”(《梅花》)作者借吟梅的贞姿劲质、雪魄冰魂以陶情励操,表达了自己对独立人格的追求这正是诗人高洁情怀之写照。比如读陆游《落梅》诗“雪虐风餐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就会感觉出作者那凛然不可冒犯的正气来。陆游一生爱国忧民,力主抗战,受到投降派排挤,被劾罢官,放归乡里,但他并不气馁,“众毁心自可,身困气愈完”(《寓怀》),不向人屈膝,遗世独立、孤标傲韵有如那“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寒梅。
可见,在梅文化里,那超凡脱俗的寒梅与苏世独立的知识分子形象融为一体,确如史文卿所言“总为在吟吟不尽,十分清瘦似诗人”(《枯梅》)。古代知识分子渴望参与,渴望“生为名臣,死为上鬼”,渴望“垂光百世,照耀简策”(方孝孺:《逊克斋集·豫让论》)。因此,他们忠可贯日,唯“恐皇舆之败绩”,但现实却又是“荃不察吾之忠心”。于是忧患生命,感喟人生,成为古代文学的母题。踵接《诗经·小宛》“我心忧伤,念昔先人”之后,人们无不为个人前途、民族命运而忧虑和焦心:“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杜甫,但悲不见九州同”的陆游,“试手补天裂”的辛弃疾……都陷于报国无门的患中。
文人士大夫既“忧生患命”、“忧身患利”、“忧患名”,更忧国忧民。因此忧患意识是古代知识分子人格意蕴之三。而这种忧患意识又与感伤意识混合在一起,因为人们“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世事艰难,功名难就,忧患之中自然注进了“货而不售”的苦闷感,因而人们无不沉浸在迷惘、感伤、忧患之中。面对寒梅,人们或自伤身世,或忧患苍生。如生逢南唐动乱年代且仕途失意的李建勋,借咏梅而自伤迟暮,倾诉隐衷:“十月清霜尚未寒,雪英重叠已如团。”
爱情不幸的朱淑真在其《菩萨蛮·咏梅》下片中说:“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阑干,夜深花正寒。”人与花形影相吊,郁闷感伤不能自己。备受令狐歧视、冷遇、打击的李商隐在其《忆梅诗》中说:“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借寒梅早开早凋自伤身世际遇,凄凉哀婉,读之不免黯然。此外,如刘克庄在其《沁园春·梦中作梅词》中以湘娥凝望、明妃远嫁、苏武留胡、“夷齐饿首阳”等典故,表现了他梦中念念不忘复国之情。生当宋亡之际的宫廷琴师汪元量,他的一些梅词就表达了一种“亡国之戚,去国之苦,间关愁叹之状”(李珏:《湖山类稿跋》)。
如其《暗香》一词借咏梅寄托了词人的故国之思:“肠断江南倦客,歌未了,琼壶缺缺。更忍见,吹万点,满庭绛雪”。对“兵后流落人间”的红梅深表同情,抒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同时代人王沂孙在其《花犯·苔梅》词中,不仅工巧地写出了梅态、梅影梅神梅恨,也隐含了作者故国之思。而人们吟咏更多的是落梅:“断肠枝上雪,残英已、片影初飞”(曹勋:《峭寒轻·赏残梅》)。“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李清照:《临江仙》)。“试回首,东风残局。算绿阴、成后最酸心南飞鹤,一声声唳。招尔冰魂”(吴震:《甘州·落梅》)。
“夜来风雨,帐小园梅粤,飘坠无数。……看枝头、点点残英。空剩寒香一缕”(清女词人左得璇:《解佩环·落梅》)…感伤、怅惘、忧患情调弥漫尺幅。所以宋人张鎡说梅为天下神奇,“标韵孤特,若三闾、首阳二子,宁槁山泽,终不肯俯首屏气,受世俗湔拂”(张鎡:《梅品》)元人程钜夫说她“的皪冰雪姿,不受风尘昏。孤清惬幽意,剩馥醒吟魂。(《家园见梅有怀畴昔同僚诸君子因成廿六韵奉寄徐容斋王肯堂俞正父赵元让黄文瑞诸公》)。待与君、白发相亲,竹篱茅舍”(《贺新郎·梅》)也赞美了梅的幽居深谷不慕华美,寄托了诗人与梅厮守,不恋富贵的品格和对理想人格的憧憬。
纵观咏梅诗,文人们或写梅之孤标逸韵,或写梅之清高脱俗无不透露出诗人隐逸情趣。在文人笔下,梅总是以一个隐君子的形象出现这种隐士人格意识也是梅文化意蕴之一。人们虽已认识到“梅花特早,偏能识春,几承阳而发金,乍杂雪而披银”(梁简文帝:《梅花赋》)。但人们仍不过费尽笔墨对它渲染铺陈,如梁简文帝《梅花赋》不过以铺陈笔墨极写梅之香艳:“吐艳四照之林,舒荣五衙之路。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二人都感受到寒梅的凌霜早发、“惊时”、“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