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下观简言之就是古代中国人对世界秩序的看法。天下观是由一系列具有空间方位意思的词语构成的。同时体现了在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熏陶下的中国人对自己先进文化的自豪感,反映出中国与西方在看待世界问题上的巨大差别。
2、主要表现在三方面:天下观的基本主张是天下一家,中国居中。天下观所要实现的价值追求是和,即协和万邦的天下秩序。天下观与朝贡体系的建立。
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常常可见到“天下”这一词,比如曹操的诗歌《短歌行》中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顾炎武的《日知录•正始》中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在历代大臣给皇帝的上书中,我们常常见到大臣使用“天下”一词来指代皇帝统治的疆域。比如贾谊给汉文帝刘恒的一篇奏章《论积贮疏》中有“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宋代宗泽《乞毋割地与金人疏》中说“臣闻天下者,我太祖、太宗肇造一统之天下也,奕世圣人继继相承,增光共贯之天下也。”那么“天下”是否等于“国家”?这两个概念的内涵和关系就值得探讨了。
一、中国古人“天下”观的特点
(一)“天下”是一个整体,是最大的空间概念。
“天下”一词从概念上指“天底下所有的土地”。在《诗经•小雅•北山》中有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意即凡是天底下的土地都是统治者的土地。而这片土地上有且仅有一位最高统治者,即“天子”。
(二)“天下”的范围随人类认知而扩大
天底下的土地范围究竟有多宽广,这就受到人类认知能力的客观限制。正所谓“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 霜露所坠”的地方,都是“天下”之内。但人力舟车在最初能到达的范围都是较小的,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人可以走得更远,看到更广阔的世界,那“天下”的范围也就更大了。故而在中国早期的地理著作《尚书•禹贡》中有“芒芒禹迹,化为九州岛。”的记载。“九州”便是早期中国古人对“天下”范围的认识,大致范围为黄河、长江流域。其后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将中国古人对“天下”范围的认知拓展到了整个亚洲,甚至欧、亚之间。至明代时利玛窦带来了《山海舆地图》,这幅地图向中国人介绍了近代地理学的成果,让中国人认识到了地球上的广阔土地。“天下”的范围也就更广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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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统的“天下”观包含有强烈的中心和边缘意识
传统“天下”观还有一个重要特色在于无论“天下”的范围怎样扩展,“天下”的土地始终有着中心地带与边缘地带的差异。北宋石介的《中国论》中说:“天处乎上,地处乎下,居天地之中者曰中国,居天地之偏者曰四夷。四夷外也,中国内也。”南宋陆九渊的《象山全集》中有言:“中国得天地中和之气,故礼仪之所在”。可见在古代中国人的认知中“中国”是一个文化观念,强调中原区域在“天下”范围的中央地位和正统地位。中原区域文明程度高,而周围区域文明程度低。这与现代政治意义上的有着明确版图疆域的主权国家概念“中国”是不一样的。
二、中国古人的“国家”概念
在《周易•系辞下》中有:“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的说法。另外,在《礼记•中庸》中有:“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的言词。可见,“国家”一词在中国典籍中很早便有记载。但这个“国家”概念与现代政治意义上的主权国家概念也是不同的。《左传》中有“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的记载。中国古人的“国家”观是建立在西周分封制的基础之上,家国同构,治国与治家采用同一套统治策略,故而《礼记•大学》中说:“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这段话也体现出古人认知中的“家”、“国”、“天下”是有等差之分的,范围与等级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