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宾调戏白牡丹
洞宾既辞辛氏之酒,又慕洛阳之花。一日游至洛阳,见一女子游玩而至,年方二八,
轻盈秀雅,窈窕妖娆,眼含秋波,眉如新月,过处人人注意,行来个个皆思。李白有诗
可以赞之。诗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洞宾思曰:“广寒仙子,水月观音,吾曾见过,未有如此妖态动人者。倾国倾城,
沉鱼落雁,宜颂矣。”不觉心动,前近问之。曰:“乃歌舞名妓山牡丹也。”吕曰:
“良家女子则不可妄议,彼花柳中人,吾可得而试之。况此妇飘飘出尘,已有三分仙气,
观其颜色艳丽,独钟天地之秀气,而取之大有理益。”于是自化为绝样才子,以剑作随
行童子,丹点白金一锭,竟往牡丹之家,纳其物而拜之。那女子露朱唇以答礼,启皓齿
以陈词,更兼洞宾少年美貌,天称其心,注意频观,妖态毕露;含情凝笑,百媚俱生。
比乍遇之时,又增十倍矣。请问洞宾姓名,洞宾以回道人答之。洞宾更通赂艳,牡丹深
加眷恋。俄尔酒至,对饮剧欢。酒至半酣,牡丹持酒醉劝,呈婉转之喉,歌新艳之曲。
此时洞宾以为掌上之舞,般般出众,种种动人。洞滨忘却仙凡,不觉大醉。醉而就寝,
牡丹媚态百端,洞宾温存万状,鱼水相投,不为过也。云雨之际,各呈风流,女欲罢而
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愿。且洞宾本是纯阳,岂肯为此一泄;牡丹正当阴盛,终无求免
之心。自夜达旦,两相采战,皆至倦而始息。自此洞宾连宿数晚,云雨多端,并不走泄。
牡丹深怪,以为有此异人,吾今尽其技之所长以迎之,不怕彼不降也。是夜呈飞鸾之势,
效舞凤之形,尽春意之作为,竟不能得其一泄。牡丹自觉困倦,乃谓之曰:“君异人也。
吾今骨软神疲矣。”洞宾以久恋风尘,恐道友知觉,乃托言欲归。牡丹极留之,至涕泣
不忍舍。洞宾乃为之约而去。
仙侣戏弄洞宾
且说铁拐老仙,一日下游凡界,正在江淮外海等处,偶遇何仙姑飘飘而来。铁拐招
之同行。因问仙姑曰:“汝从何来?”仙姑曰:“有唐广贞,因血疾别夫修道,吾从而
度之。”铁拐戏之曰:“惟汝无夫,亦欲他人无夫耶?”仙姑答曰:“人皆有妻,汝何
独无妻乎?”拐笑曰:“独留与卿作配耳。”二人正戏语间,忽蓝采和骑张果之驴至,
喝曰:“好好做甚事来?道友之中,一人宿娼妓,你二人又私相调戏,大玷仙教清规,
吾将妆等奏帝去也。”铁拐曰:“汝从何来?”采和曰:“吾见蝙蝠老儿息歇,吾盗其
驴,周游八极耳。”铁拐曰:“好,好,我等并无作贼,汝盗张果老之驴,赃物现在,
乃欲强曰奏人耶?我等当先奏汝矣。”铁拐向前故夺其驴,三人相与大笑。铁拐徐问曰:
“何人宿娼?”采和曰:“汝果不知耶?吕洞宾嫖淫白牡丹,绸缪特甚,今暂相别,日
复至矣。”铁拐曰:“钟离每称其徒资质高迈,却用如此功夫,不如同往戏之何如?”
仙姑曰:“可。”采和曰:“汝二人先往,吾当送驴还果老去也。”于是铁拐作丐夫,
仙姑作丐妇,商议如此如此,竟往白牡丹家去。
却说白牡丹自别回道人,终夜思其所动所为,必非凡品。正在独坐沉吟,忽有贫子
来乞。牡丹曰:“何故到此?”贫子曰:“医汝心病。”牡丹极有眼力,见其人言语古
怪,神气非常,与他人面目不同,与以酒食,二人求益则益之,以财物求,又与之。仙
姑乃谓牡丹曰:“汝曾思回道人乎?”牡丹曰:“然。”又曰:“汝知其不泄精之故乎?”
答曰:“正不知其故耳。”姑曰:“彼仙人也。吾今教汝,候其再至,交感正浓之时,
故以手忽指其两肋,彼一时惊觉,必泄其精,此谓迅雷不及掩耳,乃夺生之奇方也。汝
得之可不死矣,切勿露其机。”牡丹欲再问,忽不见二人。牡丹曰:“彼皆仙人也,其
言不可不信。”次日洞宾果践约至其家。牡丹喜甚,置酒共饮。夜来与云雨,大展其能。
至洞宾恣意之时,以手指其两肋,洞宾忽然惊觉。不及提防,一泄其精。洞宾起曰:
“谁教汝如此?”牡丹曰:“昨有贫子教我。”洞宾曰:“此二仙何饶舌至此。”牡丹
细问其故,洞宾曰:“吾乃纯阳也。彼二贫子铁拐,何仙姑耳。”牡丹再恳求度。洞宾
曰:“汝尘缘未满,须当满足。”因与牡丹一物曰:“服此可以脱凡。”乃呼童子至前,
喝声复成剑,佩腰间腾空而起。后来牡丹亦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