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追求惊险刺激的年轻人来说,侦探推理类的作品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这两年就有《法医秦明》、《白夜追凶》这样的卖座电视剧出现。
一部优秀的侦探推理作品会有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摸不着头脑的犯罪构思,令人发指的作案手段,可以说没有编剧写不出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但是,剧本终归只是剧本,就算是《法医秦明》这种基于真实案例改编的作品,也始终不如真实的刑侦案件来的让人震撼。
一部有些被译名耽误的系列纪录片《科学破奇案》曾多次被我从选题里筛选掉,重新翻出来观看,第一集就着实惊到了心底。
译制方给这一集的标题是“案外有案”,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毕竟我也是饱览今日说法,对香港各大奇案颇有研究的人,什么“雨夜屠夫”“Hello Kitty藏尸”都是信手拈来的。
所谓的“案中有案”想来无非是小案子暴露出蛛丝马迹,通过细致的证据分析找到的了更大的案件,这种套路的案子在今日说法里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案件的经过比我看过的任何一个都要惊悚得多。
这起案子发生在1997年的美国加州奥克兰。主角史蒂薇·奥曼是一位刚退休不久的中年妇女,她至今未婚,可能是因为要照顾一起生活的母亲。
史蒂薇当街坊邻居中的口碑很好,大家都觉得这个中年妇女待人和善,对母亲的照顾也是事无巨细。案发前,史蒂薇年迈的母亲不幸过世,虽然遵照遗嘱,所有财产归史蒂薇继承,但母亲的过世确实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史蒂薇记录下的真实影像
在那之后,史蒂薇开始将自己原本用于照顾母亲的精力用到了新的事业上——打击当地社区的毒品交易活动。她在家里架设了录像设备,录下了很多毒贩交易的证据,并实名向警方举报。
一来二去,史蒂薇帮助警方打击奥克兰毒贩的事迹在当地逐渐传开了,她也成为了群众眼中的社区英雄,街坊们更是对这位正义的女性赞赏有加。
然而,当地受到打击毒贩们显然不容许这样的英雄存在,必须要给史蒂薇这样多管闲事的大妈一点教训。
1997年6月18日,有人用莫洛托夫鸡尾酒(俗称燃烧弹)袭击了史蒂薇的房子,燃料点燃了木质房屋。幸好史蒂薇及时报警,火势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她本人也没有受伤。
袭击后警方迅速开始调查,毕竟是一位伸张正义的良好市民。调查发现散落在房屋外墙下的玻璃碎片有些多,看起来可能是手生的小混混所为,燃烧瓶并没有命中目标。
就在警方忙于排查还没确定真凶的时候,又一起袭击发生了。7月1日半夜,燃烧瓶点燃了史蒂薇的卧室,大火吞噬了整栋房子,史蒂薇慌乱之中侥幸逃脱,手脚各处烧伤总面积达15%。
这一起纵火案最终烧毁了史蒂薇的房子,还有她的两条狗,史蒂薇则住进了医院,看起来毒贩们的报复似乎取得了全面胜利。
史蒂薇被袭击至伤的消息传出,受到了全美的关注。支持这位正义女英雄的群众自然愤怒与同情交加,一方面强烈谴责毒贩,另一方面也想帮助史蒂薇度过难关。
史蒂薇住院的期间,当地社区的支持者给她自发地募集了一些捐款,而警方甚至也给她筹集了500美元用于购买新的宠物狗。
在东奥克兰,这样的袭击并不少见,但史蒂薇的案例是绝无仅有的。除了群众的支持外,还有房地产商提议为她免费重建房子。事情甚至惊动了白宫,时任加州州长悬赏50000美元征集破案线索。
当时警方觉得,重赏之下案件必定很快就会有关键性的突破,因为这里的毒贩为了20美元就能出卖自己的灵魂,50000美元别说出卖兄弟,可能灭亲的事都做得出,更何况还有“大义”。
但是,实际的情况是警方万万没想到的,如此重赏竟然只接到了一通可有可无的爆料电话。难道是毒贩们真的如此齐心一致对外?还是说案件另有蹊跷?
另一方面,警方也在积极地寻找证据,但从现场的燃烧弹残骸上无法找到任何指纹等痕迹,加上又没有目击者,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案件发展至此,结合这一集“案中案”标题中的反转暗示,我大概有一些猜测,从被袭后史蒂薇的实际情况上看,我一度怀疑这是她自导自演的苦情戏,为的是骗取捐款或是栽赃毒贩,但案件接下来的发展真的彻彻底底出乎了我的意料。
两周的时间快过去了,史蒂薇被烧毁的房子马上就要被拆除,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的警方取得了搜查令,最后一次来到房屋废墟寻找证据。
就在准备撤离的时候,其中两名警员发现了一处异样。在厨房,有一个被胶带牢牢封住的冰柜,因为位置的关系在废墟中不太显眼,也恰好没有被烧毁。
警员打开冰柜,赫然发现里面存放着很多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物体,因为冰柜良好的隔热性能,这些东西完全被完美地保存下来。打开塑料袋,里面竟是被肢解的尸块!
发生了什么?尸体是谁?史蒂薇,社区反毒英雄,是深藏不露的变态杀手?纵火案果然是她自导自演的毁尸“大戏”?
在场的犯罪学专家顿时后脊发凉,他猜测这可能是史蒂薇母亲的尸体,毕竟其母立嘱将财产分给她,母亲的死亡,史蒂薇是直接获益人。一个被邻里街坊称赞的好公民,是如何做到如此极端的表里不一?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DNA鉴定,结果显示尸体竟然是史蒂薇·奥曼本人!是的,就是房子的主人,毒贩的眼中钉史蒂薇本人。
我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尸体是史蒂薇,那在纵火案中被烧伤住院的那个史蒂薇是谁?史蒂薇被谁所杀害?是毒贩的报复吗?
这个结果过于离奇,让警方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此前警方接到的一通神秘电话却能和案件联系起来。那是在失火发生后不久,自称是史蒂薇妹妹的人说她在新闻中认出了姐姐的房子,但是那位被带出房子的并不是史蒂薇本人,而是史蒂薇的另一个妹妹莎拉。
史蒂薇兄弟姐妹共11人,其中就数莎拉和史蒂薇两姐妹长得最像,她们从小就会被邻居认错,人到中年两位连身形都几乎一样。
不过,虽然长得像,但是两人的性格和作风却相去甚远。姐姐史蒂薇勤劳本分,而妹妹莎拉叛逆颓废,她们从小就结下了梁子,关系并不和谐。
警方通过医院住院记录中的通讯地址找到了那个冒牌史蒂薇,在例行的审讯中,这个冒牌货一直坚称自己就是史蒂薇。但经过指纹比对,冒牌货终究还是露馅了,经过匹配指纹的主人确定是曾经在1971年犯下卖淫罪的莎拉。
前几年,史蒂薇一边照顾老母亲一边还给不争气的妹妹莎拉提供生活费。莎拉非但不知感恩,还嫉妒自己的姐姐,嫉妒她有工作,有养老金还有母亲的关爱和遗产。
史蒂薇
萨拉
直到案发前,姐妹俩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史蒂薇决定不再给妹妹提供生活费,于是二人彻底翻脸。因此史蒂薇被谋杀一案,妹妹莎拉有重大嫌疑。
此时警方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直接定罪的证据。最迫切的当属找到凶杀分尸的第一现场。最初警方想到的是浴室,浴室里的浴缸是分尸的最好选择。而史蒂薇家的浴缸边缘恰好有切割机器留下的痕迹,但整间浴室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因为其实这是浴室装修留下的痕迹。
其实第一现场通过简单的推理就可以找到,房子最先起火的地方是史蒂薇的卧室,显然是始作俑者最想毁灭的地方。果然,警方在被熏黑的卧室墙壁上发现了难以辨认的血迹,将木质的地板锯开还能摸到潮湿的痕迹,通过经典的鲁米诺反应验证,地板上存有大量的血迹。
莎拉在史蒂薇睡觉的时候用钝器袭击了她的头部,并在此肢解了自己的亲姐姐,将尸块冻在冰柜里,并且伪装毒贩用燃烧瓶袭击,企图烧毁这一切,并以姐姐史蒂薇的身份接管她的一切。
最后的最后,萨拉认罪被指控一级谋杀,情节十分恶劣,但奥曼家族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最终免除了萨拉的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这一个案子之离奇超乎想象,以至于有些掩盖了纪录片当中关于刑侦技术的一些展现,毕竟它的英文原名是“Extreme Forensics”(极限取证),相反中文译名似乎更加切题。
如果你对真实取材的刑侦纪录片感兴趣,这部《科学破奇案》绝对是下饭的好剧。远比浮夸又漏洞百出的侦探电视剧要更加有冲击力。如果还要给一个推荐理由,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纪录片能让你窥一窥这无奇不有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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