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村子里的水塘是整个村子赖以生存的源泉，吃水、洗衣都在这一汪水中完成。随着时代的进步，洗衣慢慢从室外转战到了室内，单缸洗衣机、双缸洗衣机、全自动洗衣机、滚筒洗衣机一一进入生活舞台，成为必备的一件家用电器。近日，笔者采风路过陕西合阳的灵泉村，猛然看到图中水塘洗衣的场景，竟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灵泉村是一个百年古村，59岁的党大姐就是灵泉村的原住民，她的家距离水塘有些距离。她说她一早骑电动车来这里洗衣服，因为家里地方小，水流不够，洗不畅快。"在我们村子，年龄大点的人才选择这样的洗衣方式，年轻人都在家用洗衣机了。对我来说，在这里洗衣服不仅仅是洗衣服这么简单，因为洗衣服可以碰到同龄人，边洗边聊很开心。"大姐说今天她出来得早，洗衣服的老闺蜜们还没有来。
"我们农民的衣服，大多都是下地干活的衣服，沾土，在家用洗衣机洗不干净还费水，在池子里能多洗几遍，把尘土洗干净后回家再用清水过一遍就好了。"大姐乐呵呵地说，她一般就在水塘里洗下地干活的衣服，好衣服就不在这里洗了，还有孙子的衣服，更娇气，要用家里干净的自来水小心翼翼地洗。在大姐看来，衣服也有尊卑，对待它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说话间，另一位大姐拎着洗衣篮、拿着小板凳从村子里的大路上走过来。"我就是想趁早来看看，水是不是清的，如果水浑浊了，我就不洗了，等会再洗。因为我洗的是大面积的床单，需要干净水。"大姐说，她家就住在附近，经常来水塘洗衣服，洗了一辈子了，她非常喜欢扎堆洗衣服的热闹场景，"那是我们女人们的社交方式。"
"我们村子里的女人都很节约，用最小的生活成本，把日子过到最好。我们会边洗衣服边交流总结出来的洗衣服的各种方法，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智慧，通过交流，学会了别人的长处然后再运用到生活中去。"大姐说，村子里女人们如何做饭、如何养娃、如何种地、如何创收等，就是在水塘百年洗衣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中互相学习的。
在塘边洗衣服，棒槌是每个女人的必备，看起来很过时，却是离不了的洗衣工具。前来洗衣服的女人们，每个人都带着它，因为长时间使用，有的棒槌已经很有历史的痕迹了。"用棒槌敲打衣服洗得最干净了，这个环节绝对不能少，尤其是大件衣服，最需要棒槌。"党大姐说。
灵泉村水塘洗衣的历史，可以追溯百年以上。2011年8月，笔者在灵泉村拍到两位大姐在洗衣服，那时候村东的这个水塘还保持着比较原始的状态。村民告诉笔者，这个水塘是古时村里人饮用、洗衣的唯一水源，水塘四周有精美的石雕，引进自来水后，水塘仅用于洗衣之用了。
"村里的女人们喜欢洗衣服，各种环境下都能洗，不在乎形式的。"洗衣服的大姐说，村子里的女人洗衣服洗出了各种风景。图为2011年9月，笔者再次路过灵泉村，一名头戴草帽的大姐冒着濛濛秋雨，借用雨水在村路上形成的水流洗衣服，两名路过的小朋友好奇地看着她。灵泉村妇女节约的本性可见一斑。
"在秋雨中洗衣服，对我们来说不算稀罕事，我们村子就有这样的传统，大家都节约用水，只要有可以利用的水资源，就能趁势洗洗衣服。"一位大娘说，现在条件好了，很多年轻人都在使用洗衣机，只是洗衣机费水费电，她舍不得用，还是保持着原始的洗衣方式，这样感觉最自在。
百年的水塘，设计有水位线，水塘中的石柱子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位的高低，村民说村子里的水塘曾经蓄水很深。现在随着水塘使用率的降低，功能也在慢慢减退，水位下降了很多。而坚守洗衣老传统的女人们，她们把洗衣服当作生活的乐趣，启用了各种方式，迟迟不肯舍弃，或许是想把这样的生活留驻，更长更久些吧。你们村子有这样的水塘吗？它有什么样的故事？欢迎留言讨论（文：孙普峰 摄影：刘潇/大河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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