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百慧，我早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让女儿跟一个破鞋有关系。”
既然这样，牛爱国为何不离婚？
坏事传千里，此刻妻子丽娜出轨的桃色新闻已经传遍了这个芝麻大的小县城，牛爱国天天带着绿帽子去钉鞋子。
他是一名修鞋匠。
从意气风发的兵哥哥退伍下来，他的豪情壮志仿佛都被敲鞋帮的叮叮当当声给敲没了。
结婚10年。从当年的有的说，到最近几年的无话可说，他们的婚姻如死潭，不要说激情，就是浪花和涟漪都没有了。
没的说的婚姻，迟早要出事。
这不就出事了。
其实牛爱国也是做过一番挽回的。
当他大晚上找了大半个县城，终于找到丽娜和一个男人在一个高级的餐馆吃饭吃的笑出了花时，他当时有些害怕，但没敢上去手撕。
妻子欺骗他，说是同事过生日。却是和一个有妇之夫谈天说地，毫不忌讳。
他当时有一个想法：要杀人。老战友及时劝住了他。没话找话固然难，但做她爱吃的，说她爱听的，不难。
为此他特意去学了她最爱吃的松鼠撅鱼，趁领证纪念日，趁二人世界，还说了有钱了带她去欧洲，住套房的宏伟目标。
“你以前还说带我去兰州呢？后来又还说了一些。”
且说且听。丽娜此刻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光。
欧洲去不成了，就去趟苏州。丽娜收拾衣服，说明天就走。
牛爱国多了个心眼。趁丽娜睡着时，瞥了一眼丽娜新收到的短信，上面写着：我已到新乡，荷塘月色。发信息的人是表哥。
牛爱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个表哥就是那个和她有的说的蒋九。
蒋九，是县城一家大型婚纱摄影的老板。长得很精神，或者说有钱让他看起来很精神很体面。
丽娜和他谈县城八卦，谈电视剧谈天气，谈心情谈过往，谈男人谈女人，谈不完的话题。
直到有一天他们谈成了县城八卦的主角。
牛爱国将孩子托付给了姐姐，第二天坐上了去新乡的车。按老战友说的，捉奸见双才算。
与其揣测疑惑，他要更血淋淋的眼见为实。
他一路上问司机问路人，荷塘月色在哪里。终于问到这是一家新开的酒店。顾不得吃饭，便冲了过去。
看着4位数一晚上的住宿价格，他退缩了。
客房部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丽娜和庞九住哪个房间的。
除了蹲点，别无他法。
“一个晚上干了3次，干完了还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眼见为实，却耳听为实。
牛爱国将庞九和丽娜在酒店门口亲热的照片给庞九妻子赵欣看，赵欣不哭不闹，异常冷静。
下午赵欣喝了一瓶农药。
出的不仅是轨，还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庞九老实了。
他迅速回归家庭。夫妻两夫唱妇随，和好之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令牛爱国感到惊讶。
男人要浪子回头好好过日子了。女人呢？她一下子成了个弃子，有家不能回，有婚不能离。就算净身出户也不行。
因为牛爱国不同意，或者说离婚有条件。
庞九离婚，娶丽娜。他就和丽娜离婚。
这不为难丽娜吗？自知理亏的庞九已经和妻子和好了，如不如初不知道，至少外人看着很恩爱。
“我不管。你找他，他得负责。”
牛爱国很坚决。
他故意设置这个难题，让丽娜难堪。虽然自己也没得到多少快感。
谁曾想，赵欣闹了过来，说他老婆拐走了他丈夫。
如果不将他丈夫找回，她就在他家门口喝农药。
众目睽睽之下，家丑再次被外扬，他的自尊落了一地。
可笑不？他这个受害者被另一个受害者讨要说法。
如果不是牛爱国的证据确凿，赵欣的岁月静好还可以延续更长时间，是牛爱国揭开了赤裸裸的现实，是牛爱国的老婆碎了她的梦，她连睁只眼闭只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她只能找牛爱国闹。借刀杀人也好，借力打力也好，她还是要那个早已离心的丈夫。
牛爱国关了修鞋铺，上了车，再次将孩子托付给了姐姐。
赵欣来闹是一回事，他和丽娜的关系还存在是一回事。
但他此行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他找了个修鞋的包吃包住的短工，想着呆半个月再回家去，也好平复一下心里疙瘩。天大地大，就说没找着。
如果早答应丽娜离婚，他其实能好过一些。丽娜去不去纠缠蒋九，这对狗男女会不会因爱私奔，做不了看客，他至少能置身事外一些。
他那不能为他人说的“苦衷”，由偶遇的老同学口里说了出来。
赌气，想治治她。
那个男人说的和蜜糖一样，山盟海誓在利益面前，还不是一坨屎。有他这个实在在过日子的男人可靠吗？
你出轨了，你离婚要解脱，带给我的伤害和耻辱呢？怎么算。我大方给谁看呢？
经一事，经对比，也许丽娜会真心悔过，夫妻两还能再续前缘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心里是有她的。
可惜物极必反。
两个都没离婚的人，跑了。
还能说什么？一个放下孩子，一个放下事业，成年人的考量，肯定还是两人感情更重要吧。
在火车站，给转院、经过重症监护室、又脱险的女儿买馄饨吃的牛爱国看到了妻子和那个男人。
丽娜已经显怀。不用说是蒋九的。
他们正拉着行李箱，找落脚点。
再见面，却再也回不去了。
妻子没有以他希望的方式回归，而是彻底和另一个男人建立起了实在在的关系。
当初的苏州行，其实丽娜是要和蒋九断的。一个有仪式感又正式的一刀两断。
岂料牛爱国点燃了纸包的火苗，千夫所指的她无路可走，只有和蒋九浪迹天涯。
当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寄托，找缺失，当妻子成为他看不起的破鞋，他不曾站在妻子身前抵挡流言，也不曾站在她身后给予理解、反省自己。他是一名修鞋匠，却修复不了妻子这破鞋的心。
他用他的方式惩罚他，把她推了出去，让她无所适从。祝福是没有的，成全是没有的，有的只是谩骂、不甘、冷酷和自以为是。
也许，他看不起的蒋九，最终比他更男人。
他释怀了。
日子过的是以后，不是从前。他也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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