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跟了我哥后还没来得及过门,我哥便因为意外去世了。家里为了不耽误她,希望她能够回娘家,但她却深爱着哥哥,不愿离开,于是便做了我妈的干女儿。哥哥去世那年我18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在与嫂子的朝夕相处间,慢慢地对她产生了感情。但为了逃避村中的流言蜚语,她一直在我们的感情边缘徘徊不定……
1885年,我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虽说成绩一直以来名列前茅,但终究离大学梦差了一脚,那一年,全县仅有两个人考上大学,而我正好是第三名,离第二只差0.5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打倒万千好汉。面对困难的家庭,我终究是失去了复读的勇气,回到家中帮哥哥一起分担家中的压力。
老爸在对越战争中大腿受了伤,从此落下了病根,常年来腿脚不方便,一到下雨天更是疼得厉害。所以更多时候家庭重担就落到了老妈身上,但几十年砍柴、翻地、耕田的生活也终究是犯了难,四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满头白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哥哥大我8岁,他读完初中后就取代了老妈家庭支柱的位置,一个人扛着全家前进,更是省吃俭用的让我读了高中。
听村里人说,我妈是在一个尼姑庵门外,将我连同一个纸盒子带回来的。
但即便如此,在这个家里我并没有被区别对待,老爸老妈视我如己出,甚至比亲儿子还要亲,家里什么好的都是优先给我。因为这个,大我8岁的哥,不爽的时候没少揍我。
哥哥濮泉生今年26岁,是附近十几个村出了名的大孝子和好汉子。
在农村,和他同龄的人娃娃都下地跑了,但我哥却依旧是没有结婚。不是别人看不上他,实在是家里有着我、老爸、老妈这三个拖油瓶,让那些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都纷纷望而却步。很多人都纷纷劝说我哥,叫他不要再管家里这个这个烂摊子,自立门户,这样子保准能在三五年之内成为村里村中最丰产的那一批人。但每次有人这么说,我哥都会回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的命都是父母给的,他们生我、养我,还供我上了初中,而今他们身体差了,我却不管他们了,那我还是人吗?我连畜生都不如。
今年,我回到家了,开始承担起家中一些大大小小的事物,老爸又把他叫他堂前,要他自立门户,不要管家里的事了。
对此,我也是不断地保证肯定会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理好,让他放心。
不曾想,听到这话我哥直接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也不肯同意。
26岁,再过四年就奔三了,到了那个年纪,在农村即便你再出色,也不会有多少姑娘愿意嫁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到了三十岁之后体力就慢慢的下滑了,可农村靠的就是吃山种地。老爸也是铁了心不想再耽误老哥了,隔三差五就跟他聊这个事,好说歹说之下我哥总算是动摇了。
但他只表示愿意搬出去住,但不分家,家里的事还是会帮忙一起搞。
这就足够了,我哥同意的那天,我爸我妈都流下了眼泪,但至于为何流泪我并没有搞懂。
于是我哥就在后山腰我奶奶的老宅那重新修建了一个小房子。
我哥新房子修好那天,邻近几个村都热闹起来了。
我哥新居乔迁宴办完后的第二天,我家里就沸腾起来了。虽然现在已经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这一套,主要是看孩子自己中不中意,但还是要得到父母的首肯。下午1点,像是踩着午饭点一起来的,每个村里的媒人就带着适龄女子来上门说媒来了。
这可把我爸高兴坏了,也不管脚上的不便,撑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给来人添茶倒水,老妈还破例的拿出了半斤腊肉混着梅菜给客人们当吃食。
但这种场面我是入不得堂内的,我就在后厨疯狂地烧茶往里送,一天下来,那可以装5升水的茶壶硬是被喝干了三次,柴都烧掉我两捆。但这都不重要,只希望我哥这次可以说上一门好亲事吧。
一直到下午六点,最后的一个媒人被送出了门,我走进屋里看着正在打扫老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这一次有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哥了?”
老妈把扫帚从右手递到了左手,然后扶着腰说:“姑娘叫李文娟,是小溪对面那边的大河村家李逵的女儿,白白净净的,长得倒是灵巧,今儿个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说完后,那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我连忙过去搂着她后背说道:“妈,今天是大喜日子,怎么说着说着又还哭上了呢”
“对对对,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哭,不然不吉利”
这一年过年嫂子文娟便从娘家搬过来了,这一个年是家里有史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
老妈没有再将下蛋的老母鸡卖人,给家里就只留几个蛋,而是直接将老母鸡端上了自家的餐桌,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全然不顾形象,一顿狂吃,老妈见状笑骂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呀,你嫂子第一次在我家过年,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嫂子,秋收的时候,因为我已经在家了,所以今年家里的谷子收得特别快,倒是我哥去了大河村几天。
听我妈这么一说,我倒是仔细打量起我嫂子来了,把手往桌子上一撑,右手扶着下巴就开始盯着我嫂子看:白粉粉的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红红的桃腮还会现出一对圆圆的酒窝,很漂亮。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村里的姑娘竟然可以长得这么水灵、这么白皙,印象里我在城里读书的女同学也没有一个能够与之相比的。
她的身材,“啊~”我还没来得及看,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你小子上下乱打量啥呢,是不是太久欠收拾皮痒了”
“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嫂子吗?多看看咋了,怎么,自家嫂子我还看不得了”我不服气
砰,我的脑袋又挨了一掌“要看便好好看,没个正行”
“濮泉生,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你再打一下试试,我跟你说,我现在跟你一边高,要是真碰起来还不知道谁怕谁”
“好了好了,你们哥俩就别在那抬杠了,快吃饭,不然菜都凉了”对我哥俩,我妈也是头疼。
“来,文娟,多吃点菜”
“够了够了,真不用再给我夹菜了,阿姨”
“诶,改口了”我妈听到嫂子叫她阿姨有些不满意,又开口说道
“妈~爸~小弟~”嫂子文娟羞答答地叫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以家人的称呼叫我们
“诶,这就对了,你跟了我家泉生呀,保准不会亏待你,就拿这当自己家,别客气,闺女”
哈哈哈哈……
大年初二,我哥在老妈的陪同下一同又去了大河村,大年初二回娘家,这一次便是去定下婚期。
回来后,老妈跟我们说,婚期订在5月4号这一天,跟着党一起吉利,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农忙时节,时间最充裕
正月15日出节后,老哥便收拾东西带着嫂子文娟一同去他们的新屋里去了
这下家里就只有我、老爸、老妈三人,从老哥带着嫂子搬出去住那一天,我就很自觉地将家里的重担扛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十二年的学识带来的并不是力气上的见长,这一会的农耕落到我的头上来时,也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当家的不容易。每天早上起来后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就立马下田,等到八九点的样子老妈在来田里喊我回家吃饭,吃完饭稍作休息便再次出门,一直忙到天黑。我可体会不到陶渊明“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怡然自得与满足感,一整天忙活下来,我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早点上床休息。
这就是初担大业的艰难,但熬过了这段日子后,就会慢慢适应。整个农耕下来,我的皮肤被水泡的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但身体的力气却是实打实的涨了一大截。
农耕完后便是种地,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种红薯,毕竟红薯的茎叶是家中牲畜的主要食物,冬日里的红薯片也是最主要的吃食之一。
等我开始翻地时,大哥那边已经全部忙活完了,所以他便带着嫂子一起来帮忙。
也是这一次,我对嫂子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我完全想象不到她小小的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大的能量,翻起地来比我个大老爷们还快。起初我还不服气,暗自跟她较劲,她翻多快我也翻多快,但很快的我就败下阵来。倒是她,还一脸笑嘻嘻地跟我说:小弟,翻地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只靠蛮劲”“听她这么一说,我感觉整个面部火辣辣的,十二年的苦读连个翻地都没整明白”
随着婚期的临近,大哥也开始为准备婚礼而忙活了,但有一点却犯了难。
那就是村子里的大猪过年不是卖了就是自家杀了,现在养的都是刚买不久的猪仔仔,这可上不了宴席呀。
但这也不好向亲家那边打探和开口,村里人好面子,婚姻又是头等大事,自是不能让那边的人看了笑话 。
在悄悄打听几天后,终于是在刚从娘家走亲戚回来的王大娘那得知,后山腊树村的麻长顺家还有一头成猪。
于是,在4月4号这一天,我哥便向村里人借钱过去卖猪去了。可不曾想,去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来时却下了雷暴雨,那猪便受了惊,一顿乱窜,山里路滑,我哥被乱跑的猪打乱了行进节奏,在后山崖那里连带着猪一起滑了下去。
那是近十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两夜,一直到六号晌午才停。本以为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我哥才没回来,但一直到六号晚上却还是没见踪影。
这下子,我爸妈便担心起来了,让我连夜赶到腊树村问问情况。
但我得到的结果却是我哥当天就赶着猪回来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好拜托麻长顺让他带着村里人帮忙在路上找找,而我便急急忙忙回去了。
这一夜,两个村之间的山道上火把亮了一夜,却是没找到我哥的半点痕迹。直到次日11点,同村阿牛家小孩到山崖下面刷闹时才发现。
这属实是对我们这个本就脆弱的家庭狠狠地来了一击。
一边是含辛茹苦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另一边是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正式结婚的丈夫,一夜间,这两个身份便彻底划上了句号。
身体本就不好的父母每天以泪洗面,两天下来便纷纷病倒,卧床不起,而老爹不久后更是直接瘫痪撒手人寰了(这在后面会写到)
尚未过门的嫂嫂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几天下来,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眼睛更是肿得不像样。
我呢,我就像个冷血机器般,周转与各个地方,只有晚上等父母、嫂子都睡下后才敢偷偷抹一把眼泪。
我现在已经是家里唯一的依靠了,我不能倒下,这个想法便成为了我的信念。
10天后,也是我哥出头七的第二天,亲家来人了,这一次还带来了订婚时送去的手镯。
刚刚大病初愈的老爸老妈,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差一点又双双倒地。
对此,我恼羞成怒地质问他们道:“如今我大哥尸骨未寒,你们就打算退还定亲信物,还是不是人?”
似是心虚,又或是他们自己也觉得这种做法确实不是很光彩,所以他们直接忽略了我。满脸歉意地对我爸妈说到:“亲~正南大哥,你看,咱俩家的亲事要不就算了吧,虽然我这样做确实不光彩,但为了我女儿的后半生着想,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女儿虽说已经搬过来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了,可并没有正式过门,所以也就还不算你濮家的儿媳。现在既然泉生出事了,再让小女在这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我只好将她接回去住。而且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一直留在这边反而影响不好…”
我爸妈脸憋得通红,但给予的回应只有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过了很长时间,我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便点了头。
可我不想,我不想嫂子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从我家离开,更对亲家的做法感到无比的愤怒,我冲着他吼道:“婚姻岂是儿戏,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你这样独断专行,问过文娟嫂子的意见吗?”
“这~”亲家有些为难地看着我爸
“大夫,你去把文娟接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与她谈”
“爸~”
“快去”还不待我继续开口,我爸便催促道
“什么,我爸要我跟他回家”文娟听了也是满脸不敢相信“我这就去问个清楚”然后火急火燎地奔着家里去了。
“文娟,来了呀,快过来坐下”我妈说
“公公~婆婆~”言语间直接略过了自己的父亲李逵
“诶~”我妈见到文娟依旧唤自己婆婆,高兴之余眼泪夺眶而出。
我爸见状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我妈,正要开口,却是被文娟抢先了:“公公~婆婆”顿了一下又对着我爸妈接着说“爸~妈~我不回去,自打跟了泉生后,他就带我特好,在这个家里我也没有受到半点委屈,我爱他,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更是和他已经有夫妻之实的女人。既然她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就让我替他继续守护着你们,守护着这个家,我李文娟生是你们濮家的人,死也要赖在你们家”
我霎时间心抽搐了一下,低下头。紧接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很快就打湿了一小片地面。爸妈早已感动得说不出话,只有那苍老的面庞止不住地在打颤,不想让眼泪再次流下来,他们十指相握,紧紧地拽着,脉络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无比清晰的显现出来。
接着,她转过身子,对着亲家说:“爸,你回去吧,我在这边挺好的,不用担心”表情坚决,不容反驳。
“我是怕你受苦呀!现如今泉生不在了,就得你一个人操持家里,很苦~很累,可在家时爸都舍不得让你受苦,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呢?”
文娟再要开口,我急忙打岔道:“我,濮大福,今年18,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嫂子,更会保护好嫂子”
文娟听后也有些意动,继续开口吧:“爸,你也听到了,小弟说他会保护好我,不用担心的”
也是看出文娟是铁了心要留在我家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那你便暂且留在这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回家了,床位给你空着的。”说罢,起身便走。
“李逵大哥,吃完饭再走呀”我妈见状急忙挽留道
“不用了,回家也就一会儿,跨出门走两步就到了”然后头也没回就跨出了门,消失在了转角。
屋内,她们三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我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眼睛容易被风沙吹进眼睛了。
“好闺女~好闺女”我妈喜极而泣
我爸也是老泪纵横,他缓缓的开头了:“文娟呀,你并没有正式嫁到我们濮家,让你一直以我家儿媳的身份确实不妥,这样子太不公平了。这样子吧,你就继续留在我们家,但身份就不要是儿媳妇了,你就当我的干女儿吧。”
“对对对,干女儿好~干女儿好”对此,我妈也表示连连赞同。
“对呀,姐”见她徘徊不定,我也改口说道
“爸,妈,那就听你们的”
“诶,这就对了,称呼都没变呀”
从此,我的嫂子文娟也就成了我的姐姐,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姐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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