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部专注描摹都市男女爱情的电视剧,《过把瘾》获得经典化的接受过程比《红楼梦》等剧作更加迅速且不具争议。学者李刚在《从电视剧过把瘾的改编谈王朔爱情小说的主题》中认为,《过把瘾》「不只是填补了当时的一个空白,它也和我国许多其他艺术形式(比如摇滚乐)一样,在一出现的时候就达到了这个领域的高峰。
在那个中国社会从僵硬、封闭走向流动、开放的节点,一切在后来被认为是剧变的宏大叙事,或许一开始就是由一件时髦的毛衣、一个很久没有出现终于又被允许的大波浪发型所开启。
《过把瘾》里留存了一个不一样的北京。那时的北京街头,跑着28大杠自行车和被称为「黄大发」的黄色面的。饭馆和涉外酒店播放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王志文的每件毛衣和江珊的每件西装在今天看来都是时髦的复古单品。几乎每一个家庭的空间里都挂着风铃,摆着东芝双卡录音机。
大哥大、外汇券、涉外婚姻已经出现。「气功热」已经式微。而空间的「现代性」永远是最直观的——从方言单位所在的传统四合院,杜梅医院的集体宿舍,到方言好哥们潘佑军的高层商品房。
甚至有考据癖的观众发现这片商品房位于东南二环方庄某小区。这里是北京90年代第一个整体规划的住宅区域,电视剧播放时小区还没完全建成。
正是这些物质层面的细节,让《过把瘾》留下了90年代北京跳动的光影气味,使得这部剧的影像具备了一种时代风俗录的价值,给每一代际的观众提供了一种关于年代背景的结实支撑。
那是没有滤镜的北京。一切细节有现实作为根须和依傍。不像现在电视剧中的北京大多单调、漂浮,没有根基。因白描的影像风格接近日剧,不少人从这自然明亮的风格里联想到了《东京爱情故事》。
《过把瘾》可被视作第一代「北京爱情故事」。在弹幕里,年轻观众最激赏的是它「只用8集就演了现在80集的事」,「起承转合全都有了,更重要的是没一个废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