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微信公众号“共青团中央”(ID:gqtzy2014)综合整理自新华网、央视网、共产党员网、光明日报、微信公众号“时代楷模发布厅”(ID:gh_e0cb3a66fc98)
有一个人的生命
记录着前人未及的巅峰
在海拔6000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北坡
他带领团队采到高山雪莲
攀登到中国植物学家采样的最高高度
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
他的团队找到了
世界海拔最高的
植物界“小白鼠”拟南芥
并将成果无偿提供给全球科研机构
他带领团队
收集了上千种植物
的4000万颗种子
填补了世界种质资源库
没有西藏植物种子的历史空白
2017年9月25日,著名植物学家、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钟扬教授在出差途中,不幸遭遇车祸,53岁的生命戛然而止。
为什么他几乎每天工作近20小时,16年如一日投身援藏,17年如一日参与科普,为科研教育事业奋斗到生命最后一息?
为什么他的心跳已到每分钟44下的临界值,却依然选择迈着不灵活的双腿,在高原上艰难行走,攀爬着基础科研的高峰?
为什么他在突发脑溢血后刚刚苏醒之时,就口述下一封给党组织的信,立下“我将矢志不渝地把余生献给西藏建设事业”的誓言?
“只要国家需要、人类需要,再艰苦的科研也要去做”
青藏高原,烈日暴雨交替侵袭,稀薄的空气睥睨着每一位野外工作者。在无数不知名的雪山上,成千上万的植物都见过这样一个身影——
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上,四五十度的陡坡,一个八九十公斤重的人在艰难攀爬,脸庞被晒得发紫,牛仔裤和格子衬衫上溅满泥浆。每走一步都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可他走在一群年轻人前面,从不喊停,从不减速。
这就是每年平均150天在世界屋脊漫山荒林之间穿行的钟扬。
一种基因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一颗种子可以改变一个民族的未来。带着填补历史空白的想法,钟扬一脚踏入青藏高原这片“生命禁区”,一走就是16年。
16年来,他带领学生初步摸清了西藏生物资源的分布特点,西藏植物研究的空白一点一点被填补,多个物种的遗传多样性、保护生物学、谱系地理等领域研究也越来越深入……
无法想象的苦,却总有更惊人的毅力去克服。
西藏种质资源库主任扎西次仁说:“每天清晨出门,为了把包里的空间尽量省下来装采样,他就只带两个面包、一袋榨菜、一瓶矿泉水,几乎天天如此。”
“我连酒都戒了,就是戒不了西藏啊”
“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不知为什么,我的右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夹菜的右手只握住了一根筷子,而另一根筷子却掉在了地上。”
51岁生日这天,一向精神百倍的钟扬倒下了,他被紧急送往医院。
时钟回拨到2001年,西藏大学。
彼时,钟扬自主来到西藏做植物学科研,却发现西藏大学植物学专业“三个没有”:没有教授、老师没有博士学位、申请课题没有基础。
西藏大学的老师们也并不看好钟扬:他一个从上海来的“养尊处优”的教授,能让西藏大学的科研改头换面?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钟扬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坚守下来,扎根高原,这一坚守就是整整16年。
人们发现,钟扬是个“狂人”:就是在这样本身已经很不够用的24小时里,他硬是给自己安排出另外一份24小时的日程表——
21:30,从上海飞往成都,住机场附近;
第二天清晨6:00飞赴拉萨,直奔野外采样;
结束后,17:00至19:45,审阅论文;
20:00至22:00,为西藏大学理学院本科生答疑解惑;
22:45至次日凌晨4:00,与青年学者讨论科考和论文;
7:00,从西藏大学出发,再次奔赴野外……
2015年5月2日夜,上海长海医院的诊断结果出来了:脑溢血。
当天陪夜的学生徐翌钦被半夜三点钟的手机铃声惊醒了。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找到钟老师的手机,才发现原来是闹钟。
第二天问钟老师时,他的回答让徐翌钦愣住了:“这是用来提醒我睡觉的闹钟啊。”
徐翌钦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多少年如一日,每天坚持工作20个小时,在这20个小时内,他为了节省时间,用五分钟解决一盒盒饭,抓紧开会间隙的时间打个盹儿,他用自己的“负重前行”换来了无数个“第一”。
他指导西藏大学申请到历史上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第一个植物学硕士点、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第一个生物学教育部创新团队,帮助西藏大学培养出第一位植物学博士,带领西藏大学生态学科入选国家“双一流”建设一流学科名单,填补了西藏高等教育的系列空白,将西藏大学生物多样性研究成功推向世界……
钟扬的坚守,远比我们想象得要难得多、苦得多。
2015年5月15日下午,钟扬出院,重新投入工作,而此时半身不遂的他甚至连午餐盒都打不开。他的身体已极度虚弱,每分钟心跳只有40多下。
医生对钟扬下了三个禁令:不再喝酒、不坐飞机、缓去西藏。
没想到,才过一年,钟扬就不顾医生告诫,再次踏上高原:“我连酒都戒了,就是戒不了西藏啊!”
“一名党员,要敢于成为先锋者,也要甘于成为奉献者”
“我是一个在红旗下长大、受党教育培养多年的青年科技工作者。在学生时代,我就向往加入中国共产党。今天,我对中国共产党更加坚定不移。我愿为党工作,为革命事业奋斗终生。”
20多年前,钟扬在入党志愿书上写下这样的志愿,这个庄严承诺从此伴随他一生。
2017年9月29日,最后送别的日子到了。
复旦大学生物楼东侧挂满了千纸鹤,倾诉着无尽的哀思,而银川的遗体告别会场摆满了700多个花圈。
钟扬生前同事和合作伙伴赶来了,数十所高校的老师赶来了,还有很多中小学生和家长也赶来了。其中很多人只是听过他的一场报告。
钟扬身上患有多种高原病,每分钟心跳40多下,医生严禁他坐飞机、进藏,可他想让老天再给他十年时间,在饱尝病痛折磨之时,满腔热血奉献边疆,一颗初心仍然滚烫。
他早已下定决心:“共产党员,就要敢于成为先锋者,也要甘于成为奉献者!”
钟扬走了,走得匆忙,没留下一句话,但人们懂得他。
藏北草原上,万里羌塘壮美如画,原野青草摇曳如歌,那个在天地草木间艰辛跋涉的人却从此了无踪迹。
这里的人相信,只有内心高洁、灵魂纯粹的人,离世之后才能回归广袤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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