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1年的最后一个月,西安暴雷,疫情肆虐,封城了,禁足了,吃饭在这个时候就变得非常重要。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如何让家人吃好一日三餐,如何搭配碳水,蛋白,膳食纤维,多少维生素,成了我这个掌勺的艰巨任务。
由此,想到了小时候。
做饭对我而言就是个童子功 。
上小学一年级就会做饭,常常是脚底下垫上两块砖,才能够得上案板。
小时候最拿手的是做锅贴和蒸馒头。
那时候流传一句顺口溜,偏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个受气的。
我就是那个受气的。
呵呵
儿子常说,“你妈咋对你那么狠,让你那么小就做饭?”
我无法解释,解释了他也理解不了。
那个时候的小孩都会做饭。哪像现在的年轻人都老大不小了还不会做只会吃,白吃还挑三拣四难伺候。
我小时候做饭基本上都是“粗粮”。
粗粮在现在是稀罕物,是个宝贝,是养生达人的首选。谁要不吃粗粮谁,就不会养生,谁就身体不健康。
可是在七八十年代,粗粮并不受人喜欢,人人都向往的细米白面,谁也不愿意吃粗粮,吃杂粮,尤其是包谷面。
那个时候,粮站供应给每个人的粗细量是有规定的,一般粗粮供应到占到个人口粮的40%。
那个时候,一个成年男子的每月定量是30斤,那么,30斤的40%是多少呢?这个好算,答案是12斤粗粮,18斤细粮。
女性一般的定量是27斤,16.5斤粗粮,11斤粗粮。
粗粮含苞谷面,高粱米和红薯。
西安人把红薯叫红苕。
现在觉得红薯是抗癌防癌的首选食品,可那时让你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吃的你胃反酸。
胃反酸的时候你就不想吃了。
说实在的,那年月没有人爱吃粗粮,都想吃细米白面,可是没有那么多细米白面。人们开始在粗粮上打主意。
于是乎,各种粗粮细作的方法也就应运而生。
人常说,穷则思变。这话一点都没有错。包谷面除了能做包谷面糊糊,还能和白面混在一起,做成金银花卷,一层白一层黄,甚是好看。
除此而外,更多的是用玉米面做鱼鱼儿和搅团。
这就是鱼鱼儿
鱼鱼儿和搅团是陕西关中特有的美食。是粗粮细作的典型案例。
我们家人不太会做鱼鱼和搅团,因为不是陕西本地人。
另一个原因是做鱼鱼和搅团,一定要用盘的炉灶和柴火来做。住在楼房用蜂窝煤炉子做不出那个味道。
楼下平房有一户郭姓人家厨房里有自家盘的炉灶,有一个漆黑的大铁锅,他们家经常做鱼鱼儿。
做鱼鱼首先要用柴火把大铁锅里的水烧开,然后再把包谷面一点点撒进去,边搅边撒,顺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搅动,直到搅的面糊稀稠刚合适,面糊糊劲到了,熟了,然后再把盛出来,用一个漏勺,把面糊糊从漏勺网眼漏下去,漏进准备好的冰水盆里,鱼鱼就做好了。
吃的时候盛在碗里,放点盐、酱油、醋和一小撮韭菜段儿,再放上一勺红红的辣子面儿,最后用滚烫的热油往上一泼,大功告成。
那个就别提有多好吃了,馋死个人。
每次,看到他们家人端着大老碗蹲在院子里吃,我都馋的直流哈喇子。
后来跟他们家的小姐姐混熟了,以后,每次他们家要做鱼鱼儿的时候,我都过去帮忙干活,拉风箱,烧柴火。
拉风箱特别好玩儿,一推一拉,一拉一推,边拉风箱边添柴火,如此献殷勤,就是为了能吃上人家一碗鱼鱼儿。
当然了,吃也是偷着吃,是小姐姐做好,家里大人没有回来的时候先给我盛一小碗,囫囵吞枣吃完,一抹嘴就赶紧溜。
毕竟那个年代家家都不富裕,粮食供给是有定量的,油就更不用说了。
高粱米吃的不多,因为高粱米吃起来太麻烦,先要提前浸泡一夜,第二天才能用来做饭,而且要煮好长时间才能煮熟,特别费煤,所以家里不会买。
吃的最多的粗粮就是红薯和苞谷面,红薯的吃法比较简单,不是蒸就是煮,苞谷面就不同了。
后来人越来越聪明,发明了一种工具,烙饼用的铁夹子,相当于今天的电饼铛。
烙饼的铁夹子
这种夹子前面是圆圆的,浅浅的有花纹的平底锅形状,两个合而为一,后面有两个长长的手柄,工人拿在手上,在火上来回翻动。
打开铁夹子,把调好的苞谷面糊糊用勺子放进铁夹子里面,然后合上铁夹子放在炉子上烤,一面烤好再烤另一面,等两面都烤好了以后放在案板上,轻轻一磕一张薄,酥脆再有花纹图案的苞谷面饼就算做好了。
一般在和面的时候里面放一点点白砂糖,做出来的会更好吃一点,这也算是当时的一种特色小吃,一种独特的风味小吃。
不过我没有那个本事,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人家是粗粮细作,你是细粮粗做”
呵呵
不过我不介意,那么小会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管它粗细之分,能把生的变成熟的,吃到嘴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搅团 也是七八十年代的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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