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真正优秀的统帅并不需要带着舰队出海和敌人“刺刀见红”,一个在后方的办公室里足不出户却能“调教”出一支能征善战的舰队的统帅,才更有资格被称作“优秀的统帅”。能带领能征善战的舰队取得海战胜利的统帅能为国家打赢几场海战;能“调教”出一支能征善战的舰队的统帅却能为国家赢得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所有海战,奠定国家海权的基石,居功至伟。人才济济的英国皇家海军从来不缺能带领能征善战的舰队取得海战胜利的统帅,但是能在逆境和低谷时期“调教”出一支能征善战的舰队的统帅却屈指可数,这种闪光夺目的将星中最为光芒万丈的一颗将星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
幸运的是,上帝垂青于英国皇家海军,恰恰在其处在变革期和低谷期的时候,赐予了这么一颗最为璀璨光耀的将星,他就是主导了跨越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英国皇家海军大改革的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
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
属于皇家海军的灵魂
1841年1月25日,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出生在英国殖民地锡兰(今斯里兰卡)的一个陆军军官家庭。陆军殖民地部队军官老爹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加入陆军服役,但年幼的小费舍尔看不上陆军,也瞧不上老爹的军官地位(殖民地陆军军官在英国陆军军官团中的地位也非常低),他内心向往的是浩瀚的大海,像伟大的霍雷肖·纳尔逊那样拯救国运于狂澜。
1854年,年仅十三岁的费舍尔就作为海军候补生加入了英国皇家海军,并在同年6月12日于朴茨茅斯登上了著名的特拉法尔加战役中他的偶像——霍雷肖·纳尔逊的旗舰“胜利号”服役。一年后,十四岁的费舍尔参加了对俄国的克里米亚战争,在攻打俄国黑海舰队主基地塞瓦斯托波尔的战斗中,费舍尔身先士卒、作战勇猛,因战功从少尉候补生晋升中尉;1857年12月,十六岁的费舍尔跟随英法联军舰队来到中国,参加了炮击虎门炮台和攻占广州城的战斗;1859年6月25日,十八岁的费舍尔中尉参加了英法联军第二次攻击中国天津大沽口炮台的战斗:原本认为是一场武装游行,结果在出身蒙古科尔沁草原的“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周密而坚固的炮台水陆防御面前碰了各头破血流,参战的英法联军十一艘炮舰炮艇中有四艘被击沉击毁,包括旗舰“鸻鸟”号炮舰,舰队司令贺布少将身受重伤,参战的英国海陆军一共伤亡426人(包括29名军官在内的81人阵亡、345人受伤),法军伤亡35人(12人阵亡,23人受伤),“中立”的美军伤亡2人(1死1伤);清军伤亡只有32人。这场战斗的失败也成为英国皇家海军在十九世纪的唯一的一场主要战败。
铜版画,第二次大沽口战斗
这次战斗刺激到了年轻的费舍尔,虽然他因为这场战斗的积极表现被晋升为上尉,但他并没有在意肩膀和袖口上多了条“金线道道”,而是总结这场战斗中英国皇家海军所暴露出来的问题。
费舍尔总结出的第一条教训是皇家海军在这场战斗中拙劣的炮术水平和惨不忍睹的命中率,漫无目标的“浪射”在他看来纯粹就是在浪费炮弹,参战英军炮艇射出的炮弹基本没有对大沽炮台的工事造成任何值得一提的损伤,让炮台守军得以在一个较为安全的环境下从容的瞄准和射击。命中率的低下也导致舰队对登陆的陆军火力支援的效率大打折扣,不但不能达成作战目标,反而在陆军同僚的心目中大大败坏了皇家海军的声誉。
费舍尔总结出的第二条教训是皇家海军军官缺乏主观能动性,开战前对对手充满轻视,丝毫不知道变通,一旦遇到打击又惊慌失措,处置失当,这种临战处置的愚蠢在无形中加重了本方的伤亡。
平心而论,费舍尔的总结可谓字字金玉,但此时的他人微言轻,就算把报告递交上去官僚气息严重的海军高层也不会对他这么个小小的上尉的建言予以重视,年轻的费舍尔能做的只能耐心的等。
变革者的面目初露锋芒
一时没办法改变上峰,就只能先积累自己,费舍尔在第二次大沽口战斗后就潜心研究海军炮术,凭借其旺盛的求知欲、充沛的精力和过人的学习能力成为了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有名的炮术专家。
除了传统的炮术外,费舍尔对新兴的技术也倾注了极大的热情,1866年英国工程师罗伯特·怀特黑德成功地研制出第一枚鱼雷后,时年二十五岁、已经是少校的费舍尔敏锐的感知到这种长得活像一条鱼的兵器在今后的海战中会有巨大的发挥空间。这种新锐的兵器在一瞬间就“征服了”费舍尔少校,将原本单独属于炮术的研究热情分出了一部分倾注到了鱼雷技术研究上,在不长的时间后费舍尔少校也成为英国皇家海军数得着的鱼雷专家。并因此获得了皇家海军高层的注意,邀请他参与皇家海军炮术教材《射击教范》的修订工作。
这个“差事”对年轻的费舍尔而言无疑是一次极佳的“历练”机会,也是一次掌握话语权的机会,费舍尔出色的完成了《射击教范》的修订工作,获得了海军部的好评。
出于对费舍尔中校在炮术方面的造诣的认可,1872年,三十一岁的费舍尔被海军部指派到“卓越”号炮术学校(英国皇家海军拥有军舰名字的陆上机构)担任炮术教官,并且在两年后的1874年晋升他为海军上校,时年三十三岁,成为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比较年轻的上校军官之一。又过了两年的1876年,费舍尔上校关于加强鱼雷和水雷作战训练的建议被海军部采纳,授权费舍尔全权创设了被称为“弗农”号的新的独立的鱼雷水雷战术学校,专门负责研究和教授鱼雷和水雷作战的战术和训练工作。至此,费舍尔得以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技术和战术领域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1882年7月11日,费舍尔上校以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最新锐的铁甲舰“不屈”号(当时中国清代曾以“英弗来息白”的音译来称呼该舰,“定远”、“镇远”两舰的炮塔配置等便是参考了该舰的设计)的舰长的身份参加了炮击埃及亚历山大港的行动,炮术专家出身的费舍尔指挥的“不屈”号总共发射16寸重炮炮弹八十八发,显示出了其极为高超的炮术水准。
铜版画,不屈号铁甲舰
在1882年9月的一次公开集会上,时年四十一岁的费舍尔上校高调的、不遗余力的宣扬道:英国必须改变海军使用煤炭作动力燃料的现状,应该使用新型油燃料。他坚持认为,在未来控制海洋的竞争中,油作为动力燃料将给英国带来决定性的战略优势。他列举了大量事实,用石油作动力的战船没有黑烟,不会暴露目标,而烧煤的战船拖着长长的烟尾巴,十公里以外都能看得见。烧煤的动力装置,要达到最大马力,需要四到九小时,而烧油的动力装置达到最大马力只需要五分钟。给战舰提供油料,只要十二个人工作十二个小时,而提供同样能量的煤,则需要五百个人工作五天。要得到相同马力的推力,燃油引擎只需要燃煤引擎三分之一的工作量,每天的消耗量也只有煤的四分之一,这对于一支船队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无论这支船队是商船队还是海军舰队。用油作动力的船队,其活动半径大约是用煤作动力的船队的四倍。
费舍尔的提议得到了一部分激进的英国皇家海军军官的支持,但同时也遭到相当一部分保守势力的强烈反对。反对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反对派并不否认石油对舰艇动力的好处,但英国本土并不出产石油,必须从远在千里之外的波斯湾进口,一旦开战并且石油出产国宣布中立的话,脆弱的供应线就会随时被掐断。而位于英国本土威尔士出产的优质煤炭可以为皇家海军舰艇提供稳定的燃料供应,并不会受开战的影响而断供。这对“安全感”极度缺乏的岛国海军而言无疑具有重大意义。
“正反双方”一开始只是争论,但由于各不相让最终发展成了争吵,最终海军部出面以一碗水端平的方式解决了这次争吵:允许在轻型舰艇上试验燃油锅炉,测试燃油锅炉的可靠性;而事关国运安全的大型主力军舰暂时还继续使用传统的燃煤锅炉,走一步看一步。
对这个结果,费舍尔十分不满,但好歹争取到了试验他的倡议和设想的机会,他坚信:只要有这个机会,总有一天就会让英国皇家海军进入石油时代。
划时代的“驱逐舰”倡导者
1890年,四十九岁的费舍尔被晋升为海军少将,并担任朴次茅斯海军造船厂的技术总监——这是一个对英国皇家海军技术发展有极大影响力的职务。在担任这一职务期间,费舍尔最为他自己得意和津津乐道的倡议成果莫过于创造了鱼雷艇驱逐舰这一划时代的新型舰种,就是日后“驱逐舰”的鼻祖。
这一“新概念”舰艇的提出主要针对受奥贝海军中将“新学派”思维影响的法国海军停造战列舰,集中精力建造鱼雷艇和支援鱼雷艇作战的鱼雷炮舰和鱼雷巡洋舰,期望以此剑走偏锋对英国皇家海军的优势地位造成“不对称威胁”的实际应对。
这型舰艇拥有比鱼雷艇大得多的舰体空间,远比燃煤锅炉小巧的新式燃油锅炉,赋予其充沛的动力以获得超过鱼雷艇的航速,有利于捕捉到鱼雷艇;搭载的中口径舰炮和众多的小口径速射炮赋予了其足够的摧毁鱼雷艇的火力;搭载的大口径鱼雷发射管在面对敌方支援鱼雷艇作战的鱼雷炮舰和鱼雷巡洋舰的时候也能拥有一定的威慑力。
1893年10月,英国皇家海军鱼雷艇驱逐舰“哈沃克”号下水。排水量275吨,长56.4米,宽5.6米,有1门12磅(76毫米)、3门6磅(57毫米)速射炮,3具18英寸(457毫米)鱼雷管;蒸汽机功率为3500—4000马力,设计航速27节。这种配置能在海上毫无困难地捕捉敌方鱼雷艇,这种新型舰艇有效地压制住了日益加剧的因鱼雷兵器的诞生和普及而逐渐产生的新威胁,并打破了“新学派”思维下的法国海军以大规模的轻型鱼雷舰艇控制英吉利海峡的计划。
本厂长绘制的“哈沃克”号驱逐舰二视图
在看着“哈沃克”号的舰体滑下水的时候,费舍尔也许并不会想到:这么一艘以捕捉、驱逐、摧毁鱼雷艇为主要任务的小军舰最终会发展成为既能在海军舰艇编队担任进攻性的突击任务,又能承担作战编队的防空、反潜护卫任务,还可在登陆、抗登陆作战中担任支援兵力,以及担任巡逻、警戒、侦察、海上封锁和海上救援等任务,成为现代海军舰艇中,用途最广、数量最多的舰艇。
掌握大权后大刀阔斧改革的到来
1892年,时年五十一岁的费舍尔少将被委以重用,进入海军部担任第三海务大臣之职,这个职务主管范围是海军军备技术研发和舰船建造项目的审计,可以说是个掌握实权的“肥缺儿”,这期间他打破传统,力行改革,同时他在工作中充分显示了他异乎寻常的旺盛精力和独特气质。总是觉得一股子精力没地方使的无力感,为了发泄这种情绪,费舍尔便在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无所事事(I have no work to do!)”。
1897年,时年五十六岁,脾气大、性格乖张、和同僚关系紧张的费舍尔少将再也无法忍受按部就班、人浮于事的海军部的死气沉沉的气氛,交卸了第三海务大臣的职务,又返回一线舰队,担任北美和西印度洋海军站司令;1899年,时年五十八岁的费舍尔中将作为英国海军的利益代表参加第一次海牙和平会议,同年他晋升为海军中将以后又担任地中海舰队司令。在担任地中海舰队司令的三年中,费舍尔中将在地中海舰队进行了足可令人鸡飞狗跳的人事革新,一批不称职的、混日子的军官被清退,换上了一批年富力强、富有进取心的年轻军官,日后的皇家海军大舰队司令约翰·杰里科、战列巡洋舰队司令戴维·贝蒂都是在费舍尔中将担任地中海舰队司令的这段时间内崭露头角、脱颖而出的。
成为海军中将的费舍尔
1902年,时年六十一岁的费舍尔晋升海军上将军衔,并返回海军部担任了负责人事、教育、训练和征募的第二海务大臣。此任中,他进行的一项最有名的改革便是他顶着极大的传统压力,打破一般军官和轮机军官之间的阶级隔阂,实现了这两个部门之间人事的平调,使军官可以更为全面地了解现代化的舰艇(之前英国皇家海军军官团主流观念里,成天待在肮脏的轮机部门的军官是粗俗的、没教养的“瘪三”、“二溜子”、“乡巴佬”的代名词,舰面部门和轮机部门的军官的平级对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这一举措在一群贵族出身的海军军官团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纷纷抨击费舍尔“肆意颠覆皇家海军的光荣传统”,但大权在握的费舍尔根本不为所动,统统选择性的无视掉了。虽然在这些能量巨大、“力达天听”的人的背后操作下,费舍尔在第二海务大臣的任上只干了一年就卷铺盖走人,但继任者并没有恢复“舰面部门和轮机部门军官老死不相往来”的“旧制”,因此费舍尔的人事改革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卸任第二海务大臣后,费舍尔上将在朴次茅斯担任了一年多的本土舰队司令。1904年,时年六十三岁的费舍尔因对皇家海军建设卓越的贡献被晋升为海军元帅,并在同年的10月21日再次回到海军部,被任命为主要负责英国皇家海军日常管理、计划制订和政策施行的职责的第一海务大臣。尽管当时的第一海务大臣对军事行动没有实际控制权,但却在海军日常管理、计划制订和政策施行方面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力。这个职务使他终于脱离了一切的羁绊,总算可以大刀阔斧地施展他的改造英国皇家海军的夙愿。
当时还是下议院议员的温斯顿·丘吉尔曾经不无妒忌的形容费舍尔元帅∶“全国的船万由他自由支配,连国库的钥匙也几乎听他调遣”。
当时正值对马海战日本联合舰队大胜,日军舰队整齐划一的编队和火炮射击给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费舍尔一心想使皇家海军现代化,不知疲倦地积极工作,实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支持军官教育,将海军学院教育从军舰上搬到了陆地上,确立了英国皇家海军军官教育的基础,为打造一支拥有进取心的高素质英国皇家海军军官团队伍打下基础。在舰队建设方面,费舍尔元帅以壮士断腕的气概,快刀斩乱麻的一举淘汰了一百五十四艘被他称为“守财奴的垃圾堆”的废旧舰只,实现装备现代化;并力主能使备用军舰迅速进入临战状态的核心船员制度,他通过削减海外驻军而强化本土周边的舰队实力。通过这一系列不懈的努力,英国在海军竞赛中的优势地位得到了巩固。
前无畏舰是费舍尔断然“砍掉”的对象
费舍尔元帅在第一海务大臣任内的最大成果便是以他超乎寻常的执行力强力推动“单一口径主炮的英国舰队用的理想战列舰”概念的落地,最终在1906年10月化成为“无畏”号战列舰(这艘战舰在1910年2月在朴次茅斯造船厂开工,在费舍尔的强力协调、督促甚至威逼下仅仅只用了8个月就建成了)。这是一艘使以往的旧式战列舰在一夜时间全部过时的新式战列舰,其战斗力提高了三倍,这艘军舰是如此的有名,以至于后续的此类新式战列舰都被冠以“无畏舰”之名。费舍尔得意洋洋的夸耀:“这类军舰就像煮老的鸡蛋一样不可能被粉碎。”
美术作品,无畏号战列舰
本厂长绘制的无畏号战列舰素体二视图
但“无畏舰”并不是费舍尔心目中理想的终极目标,“无畏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过渡。1909年,费舍尔元帅的终极梦想、被他昵称为“完美之猫”的“无敌”号战列巡洋舰建成服役,此类舰只采用了无畏舰级别的主炮,牺牲了装甲防护以获得巡洋舰级别的高速度。费舍尔设想这类军舰不用于主力舰之间的决战,而是通过超群的火力和傲人的航速将敌方担任前卫侦察任务的轻巡洋舰和前来支援轻巡洋舰的敌方装甲巡洋舰撕成碎片后,在敌方慢吞吞的战列舰抵达战场之前利用高速绝尘而去的理想作战军舰。
无敌级战列巡洋舰
虽然费舍尔的改革使英国皇家海军面貌为之一新,但保守势力对他的攻击始终没有停止,终于在费舍尔元帅担任第一海务大臣的第六个年头的1910年以“年事已高”的理由迫使他“光荣退休”。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时任第一海务大臣的路易斯·巴登贝格亲王(路易斯·蒙巴顿的父亲)因德国血统被迫辞职。当年那个妒忌费舍尔权势熏天的下院议员,此时已经是海军大臣的温斯顿·丘吉尔又请费舍尔元帅出山官复原职,重新出任第一海务大臣。
1919年时的丘吉尔
这时正值海军少将克里斯托弗·克拉多克爵士指挥的英国皇家海军南美分舰队在科罗内尔角海战中被德国海军中将马克西米利安·冯·施佩伯爵麾下的德国东亚舰队击溃,克拉多克少将以下1578人葬身大海。怒不可遏的费舍尔不顾大舰队司令约翰·杰里科和战列巡洋舰队司令戴维·贝蒂的反对,从本土舰队战列巡洋舰分队中抽调了“无敌”号和“不屈”号两艘战列巡洋舰,交由弗雷德里克·多夫顿·斯特迪中将统领前往南大西洋,会同已经集结在南大西洋的、由斯托达特中将率领的“卡那封”号、“康沃尔”号、“肯特”号装甲巡洋舰;轻巡洋舰“布里斯托尔”号、“格拉斯哥”号(科罗内尔海战幸存者);辅助巡洋舰“马其顿”号一起“会剿”东亚支队。同时将“大公主”号战列巡洋舰派往北大西洋,截断东亚支队回国的必经航路。终于在福克兰群岛海战中全歼了施佩舰队,在此战中,费舍尔心目中的“完美之猫”战列巡洋舰表现出色,也令费舍尔元帅喜不自胜。即便如此,坏脾气的费舍尔还是抱怨斯特迪中将“无能”,“浪费了1174枚305毫米口径炮弹,只击沉了两条又慢又破的老船”(施佩伯爵和东亚支队的结局请看本厂长德意志第二帝国东亚分舰队的绝唱,施佩伯爵与福克兰群岛海战小记一文)。
施佩伯爵的旗舰沙恩霍斯特号装甲巡洋舰的残骸
同时,他热切希望通过两栖作战打破战争的僵局,其核心是英俄联军的波罗的海强袭计划,并为了这个计划进行了庞大的舰队建设,建成了许多性格独特的舰艇(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勇敢”号、“光荣”号和“暴怒”号三艘拥有无畏舰级别重炮的“大型轻巡洋舰”,也被称为“嘘嘘”巡洋舰)。由于这个作战计划和丘吉尔的在达达尼尔海峡登陆的加利波利战役相抵触,因而引起了这两个性情激烈的人之间的不和。1915年5月英军在达达尼尔海峡的攻击作战以失败而告终,费舍尔元帅因此愤而辞职,尽管丘吉尔进行了挽留,但是去意已决的费舍尔还是在1915年5月15日离开了自己为之奋斗了六十一年之久的英国皇家海军。
勇敢号大型巡洋舰
曲终人未散
通过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的努力,英国皇家海军得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确保海上优势,从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战争的本质是暴力,战争中的中庸便是低能!”此话成了他一句有名的格言,他在海军上的任何改革措施也是忠实地履行了这个格言,而这些改革中的任何成败,以及他由此获得的赞誉和非难,其本源还是践行了他的这句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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