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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儿童文学里 濯锈

谁知道儿童文学里 濯锈

更新时间:2023-06-18 12:44:52

谁知道儿童文学里 濯锈

四 “师傅,难道这柄剑真的可以打败他?”白衣的女子拔剑,缓缓抽出那柄乌沉沉的剑。

“怀忆你不懂,这才是真正的剑。”须发花白的老者伸手接过剑,用干枯了的手在剑身上爱怜地抚摩,“这把濯锈,才是真正的剑。” “难道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打败他么?”柔怀忆侧头盯着剑,“师父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么?” “就像真正的丹青高手绝对不会用一支粗糙的画笔去作画一样,我们的画笔,是手上的剑。”老者衣带当风,持剑而立,极有仙风道骨之感。“可是师傅,我们为什么要骗公子濯呢?如果你要借他的剑,我想他一定不会不愿意的。”柔怀忆觉得自己很是对不住公子濯,这一出戏她演得太好,差一点把自己也给骗住了。“哎……那孩子倔强得很,如果我去,只怕他不肯见我。”老者叹气,“等这里事情办好,我再把剑亲自送还吧。到时候,他不见我也不行,天底下有哪个徒弟都敢闭门不见师父的?” 柔怀忆听到这里,不自觉地脸发烫,低下头来,老者偷眼去瞧,眯着眼笑:“嗯,把怀忆嫁给你大师兄也不错啊!让师傅做个现成的媒人哪!” “师傅您都多大了……”柔怀忆的巴掌拍到老者的背上,老者故作吃痛,哎呀哎呀大叫起来。两人一老一少在山路上飞快地前行,其实老者心里清楚,他们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澜沧剑坊近来不做生意,紧闭着朱红的大门。公子濯背着手站在房间的案几前,看着案几上堆放着的古籍,有关医理的书籍都堆在上头,把仅有的几本词谱都压到了最底下,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来:弈修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要医好他,她做的努力他又怎么不知道?因为草药味太过浓烈,他夜里总是难以入眠,弈修才点了茉莉香,在香里参了凝神药;因为怕他犯病时没有人照应,弈修才把书房移到了他的房间;因为想医好他,弈修才拼命读那些她不在行的医术,寻遍名医,尝遍良药。他床前的两株,分明是款冬花,只是自己一直不曾留意罢了。她还是很在乎他的,只是她从来都不曾言表,从来都不曾笑过。所以他们总以为彼此都是理所应当如此。公子濯笑起来的时候,眉梢下弯,遮盖住了他的沧桑,就仿佛,遮住了所有的伤。还是太倔强,他害怕失去,宁可得不到。弈修在铸剑阁呆了已经整整十日,公子濯在铸剑阁的门外徘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有些激动,俞伯猜想或许等弈修铸成灼阳剑,公子就会和小姐修秦晋之好,脸上也总是挂着笑意。这个春季,只怕是俞伯觉得在澜沧剑坊最温暖的一个春季了。离那个姜语柯的少年离去,也有十日,公子濯偶尔还是会想起他,这个少年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就好像是当年的自己一般,冷厉地握住弈修的手腕,大声诘问:“你的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你却助纣为虐么?!”现在想来,当时年少,的确可笑。但是他却无端想知道那个少年。“俞伯,你去打听下那个姜语柯的情况。”公子濯站在铸剑阁的大门外吩咐俞伯,依稀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有节奏的打铁声,一下,两下…… 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很近很近,只隔一扇铁门,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还不够么。入夜的时候,公子濯躺在温软的锦被里,静静等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俞伯还没有回来,但愿他回来的时候,能够带来什么惊人的消息。一直到打过二更,俞伯才赶回来,却是是个大消息,公子濯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姜语柯只身一人夜刺颜安成未果,当场被抓。现在他的尸体,正挂在十字街心的旗杆上。公子濯陷入迷茫,“他是因为没有濯锈剑所以才会失手被擒对吗?” “不是的,公子。姜语柯就算有了濯锈剑,也逃不出颜安成的都统府。他们的功夫悬殊太大,胜负不用他人定论。”俞伯的声音有些涩,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公子濯,这件事其实与公子濯,毫无瓜葛。“或许有了濯锈,他还有一线希望。”公子濯猛地起身,呆坐在床上。“濯锈只是一把剑,它不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改变什么。公子你不用想太多,保重身体要紧。”俞伯去扶公子濯的时候,发现他浑身冰凉,额头火烧一般。“公子……公子……”怀里的黑衣男子一点点失去力气,靠在俞伯的胸膛上。顾不上那么多了,俞伯把公子濯安置在床上,飞身奔向铸剑阁,铁门被敲得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哗”,铁门拉开一道口子,一片灿烂的火光映上俞伯苍老的脸庞,“小姐,公子病危,你快去看看!” 弈修的一张脸在火光下映得通红,听到这句话时,刷得一阵发白。她顾不上铸剑阁的事情,一下没入夜色里。公子濯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正在变亮,朝霞一层层铺满了天,他微微露出一个笑,这样的天气,让人释怀。“公子醒了!”俞伯显得颇为激动,转过头看伏在案几上睡着了的弈修。“你知不知道昨天俞伯为了你一夜未眠?你难道就非要折腾他老人家么?”弈修醒来就带着一脸怒容,神色显然是疲倦到了极致。“我……”公子濯翻身欲起来,一只手飞快地伸过来把他推倒,“还嫌事情不够多?说过多少遍不要出去吹风,不要管太多闲事你听进去了没?” 公子濯不语,抿着唇看着弈修,弈修还想发火,也一时失语,竟不知说些什么,只转过头催俞伯去歇息,待俞伯离开,转身回到案几前,心不在焉地翻着手边的书。她终究还是害怕失去他,只是始终不肯承认。公子濯闭起眼睛,享受着正好照在脸上的朝霞,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笑什么?”弈修放下手里的书。公子濯不语,只是闭着眼睛,笑得更甚。弈修的嘴角,不知何时,也微微扬起。五 灼阳剑终是毁了,弈修站在火炉边,看着融为铁水的灼阳剑。只差一点点,再多给弈修一个时辰,灼阳剑就铸成了,只是现在,它成了一滩铁水。“便这样吧,俞伯,灼阳剑的定金退还给颜安成,送到他府上,还有赔款也一并带给他吧。”弈修站在炉子边很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不再多看“灼阳”一眼,跨出铸剑阁。俞伯出门之后,弈修越发沉默起来,整日坐在案几后,翻着桌上的医理书,不停地写手记,在书上圈圈画画。公子濯一天里醒着的时间很少,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在流失,就像长久不用的剑,生锈钝化了。“弈修。”弈修头也不抬,提笔在书上写着,“什么事?” 公子濯捧了杯野菊花茶,却发现案几上连放茶杯的余地也没有,“不要看了。”他把那些书“哗”地全部推到地上,才把菊花茶放在空出来的案几上。弈修抬起头,触到公子濯的眼睛,倒有些心虚起来,接过桌上的茶杯,捧在手心里。“弈修,这么做不值得,我现在很好。” “这世上庸医太多,但总会有好的大夫。”弈修低头,咬着茶杯含糊其词。“你听我说,这一切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你又何必?”公子濯伸手握住弈修的手,“哪里有不败之人,总有人比我强,即使那天我有濯锈剑在手,也胜不了他,他的功夫比我高太多。现在的结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原以为自己会死。” 弈修张了张嘴,没有说一句话,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我们都在设想如果,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发生和未发生。当初是她提出说濯锈剑不够完美要重铸濯锈剑,他二话没说把剑递给她,即使他知道明天他将要与颜安成比剑。等到她找到公子濯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她愧疚,也恨他。若非他隐瞒,事情如何至此?他是不懂感情的人,她一直这样认为。在澜沧剑坊呆了七年,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她其实何尝不是爱极了公子濯呢,冷着脸是为了惩罚自己吗?她也不知道,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人总是会改变,其实自己也未必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弈修就是这样的人吧。头痛突如其来,弈修下意识握紧了公子濯的手,公子濯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她一怔。弈修才发现,原来有一只手,她头疼的痛苦就减轻了好多。她还是需要一个肩膀给她不坚强的理由,需要一个胸口给她不勉强的借口的。其实真正给自己增加负担的,只是自己。还好没有错过,弈修倚在公子濯的肩头,闭上眼浅浅地笑。无计留春住,数清秋。园中的花草近来开得荼靡,浓艳得很,正和上长安城的热闹来。俞伯回来的时候,天气逐渐转暖,树叶都长成深沉的绿色,郁郁葱葱交叠在一起,好不热烈。“俞伯回来了?”弈修出门相迎,俞伯似乎是又老了很多,连走路都在颤抖。他背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压得他的腰几乎弯了。弈修接过包裹,俞伯的眼神有些闪躲。她能感觉到发生了坏事,心情低落起来。公子濯从弈修手里接过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是一个陶罐。“公子,这是乘虚老人的……骨灰……”俞伯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什么……”公子濯伸手去,按在陶罐上,“师傅怎么会?……” “公子……”俞伯止不住唔咽,“柔怀忆亦是乘虚老人的弟子。他们……”,俞伯双手捧上一柄剑,平整地放在桌上,赫然是濯锈! “他们去找颜安成报仇了是吗?”弈修紧紧握住濯锈剑。“我只找到了乘虚老人的尸骨,那里的人说夜里一场大火把都统府烧成了废墟,柔怀忆和颜安成没能逃出来……” 空气稀薄起来,只觉得呼吸困难。院子里的海棠开了,一朵花落,悠悠飘下来。变化太快,公子濯都没有来得及细想,他本应该猜到的,早些年师傅常常提起八卦拳,他只当是师傅惋惜武功绝学失传,却不知他最后真的寻到了。当时要是多留心一点,他也许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柔怀忆来取剑的一幕……她的演技和理由都漏洞百出,他却没有能够发现。所以就连师傅的最后一面,他也没有见上。弈修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抽搐,眉间的朱砂痣牵动整个头颅的神经,拼命撕扯,似乎要把自己切成两半。公子濯拥她入怀,眉目苍凉,眼泪贴着脸颊,止不住滑落。澜沧剑坊就像跌入了无底的黑暗里,挣扎着找不到出路。近黄昏,落烟围城,长锁千年恨。几番辗转,化作断肠人。尾声 夕照把两个人影拉得很长,山涧起风,颀长的男子将女子拥入怀中,一同背对夕阳渐远,山路上,只留下他们拉长的倒影。日暮斜阳,一个老者垂手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凝视着墓碑上的字,晚风带起他花白的头发,整个人都站在金灿灿的光线里,口里喃喃,“小姐原来叫……颜弈修?……”。那笼罩在一片霞彩中的墓碑上刻的是:吾兄颜安成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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