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老上海的痕迹八十六，乔家栅的栅在哪里？今天我们谈谈乔家栅这个名字怎么来的，这里不是在给乔家栅做广告，追根溯源，乔家栅的名字远比“乔家栅点心店”早得多，点心店只是借了一个光，这就是今天的故事。你会猜想；这个点心店一定是在乔家路起家的，我告诉你；只对了一点点。在光启路，离乔家路不远有一条路叫乔家栅；乔家栅你仔细研究一下路牌，这是在上海很少见的，一般都是什么路、什么弄的，这块路牌；既没有路，也没有弄，这就是它的奇妙之处，它说明这里原来是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叫“乔家栅”。这样一说好多人稀里糊涂了！上海哪里还有乔家栅？只听到过徐家汇、杨树浦、十六铺什么的，我给你一张地图，你会找得到。乔家栅地图 乔家栅东端在阜民路（光启南路）上，西通凝和路，很短。而且离乔家浜（乔家路）很近，这条路现在还在——寿命不会太长。乔家栅民居就在上世纪初，安徽人李一高在这条路上的42号至44号开设了一家汤团店，取名“永茂昌”，意为永远茂盛。这家店的汤团很有特色；糯米用青浦朱家角的，豆沙是崇明大红袍赤豆，还加了玫瑰；这玫瑰是在浦东专门包了几亩地种的。你可以想想；现在的东西以次充好比比皆是，粗制滥造已经成为了风气，就靠广告乱吹，管也管不过来。想起最近过的中秋节，高价的月饼，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光蛋黄就放了二个，这东西胆固醇不要太高！倒是这次去安吉农家乐的小山村里买来的月饼，都说味道好；好就好在这就是原来的味道。一样在做生意，为什么就不一样，真叫人看不懂。“永茂昌”旧址想也想不到吧！这幢楼就是乔家栅点心店的发源地，实在令人唏嘘！为了了一个心愿，我在隔壁小点心店里吃了一碗小馄饨，汤特别鲜，老板娘说；这汤绝对是用汤骨熬的，不用味精！仿佛又回到了我年轻时在老西门南市乔家栅尝鲜的时光，太美好了，但是这老屋是朝不保夕的，留下它的倩影吧！后人可能有用。我们继续；这还不算，咸的汤团，肉用黑毛细皮肉猪，还得挑好的，新鲜的，从不马虎。汤团下锅，一旦竖的浮上来，就说明皮子不均匀，不管是伙计还是“皇亲国戚”，一律从严处罚。生意这么做，怎么会不红火呢？汤团出了名，人们习惯说：“到乔家栅去吃点心！”，店主就把店名改为“乔家栅”。上世纪九十年代乔家栅到了20年代，租界已经很兴旺，这里是僻静地带，点心店生意逐渐清淡，40年代，有人见做乔家栅点心生意的主意不错，在西区拉都路西爱咸斯路（襄阳南路永嘉路）开了家“乔家栅点心店”，专做高级精美糕点。二个乔家栅，为了区别；上海就有了“南市乔家栅”和“西区乔家栅”。南市乔家栅也不甘示弱，1956年中华路1460号的“鸿运楼菜馆”支内，乔家栅在老西门开了“乔家栅点心店”，成为上海名店，人们把老乔家栅给忘了。老西门乔家栅在拆楼（耳顺之年提供）2003年因市政动迁，乔家栅迁到陆家浜路1088号“会景大酒楼”。乔家栅的发展不是我们的主题，说这些是为了说明“乔家栅”这个名字为什么在上海家喻户晓，回过来，我们到光启路的乔家栅去。从路名来看；我们把路名拆开来；因为这条路在乔家浜（乔家路）附近，名为乔家这是说得通的；栅字是什么意思，令人费解，这里应该有一个栅栏才对！如果是一个栅栏；那么是河的栅栏还是路的栅栏，它到底在哪里？都是一个谜，解得开吗？不要失去信心，我在《乔家路上的奇异发现》中写到路边的一块谁也不注意的柱石，结果弄出了乔一琦家属连升三级的故事，如果也能找到线索，把它留住，那就是一件好事。我在光启南路向北一路找去，过了乔家路，到了乔家栅。光启南路（乔家栅向北）路口，二边都是矮平房，左面的房顶上好像有一个大烟囱，但是烟囱不会这么大，也不会是石头做的，好奇怪！烟囱？和我在一起的网友“老城厢”悄悄地告诉我；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我们把镜头再拉近一点。乔家栅栅栏柱原来这就是乔家栅的栅栏柱？这样问题就来了；第一，栅栏柱应该有二个，怎么就一个？第二，栅栏是在河上还是在路上？第三，这个柱子是牌楼柱还是栅栏柱？我们一个一个来。我们问了住在这屋里的老先生，他说路对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前些年给拆了，因为很碍事。这就说明它们是一对，解决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很好解决，因为这里没有河，只是一条路。第三个问题我们来看下面一张同治年间地图的局部。同治地图光启路有二段；肇嘉浜（复兴东路）北是光启路(原名县基路又名阁老坊街)，肇嘉浜南原名阜民路，后改为光启南路。在光启路上是有一个牌楼；1633年徐光启逝世，崇祯五年（1642年）完工了一座牌楼“阁老坊”，就是为了纪念徐光启，是老城厢著名牌楼，它在县桥（阜民桥）北的县前街（学院路）口，1931年拆除。民国时期的阁老坊在阜民路北端，衙门门口，还有一座牌楼——“阜民坊”，即富民的意思，阜民路也是以此为名。这个牌楼是知县康伯愚建于明洪武八年（1357年），据记载，牌楼前是县桥（阜民桥），那就是说“阜民坊”在阜民桥北，1906年拆除。而现在的石柱在乔家浜（乔家路）口北面，它与牌楼不是一回事，这条路上再也没有其它牌楼了，不像三牌楼路、四牌楼路上牌楼成群，所以这柱子不是牌楼的。柱子在乔家栅路口，就应该是栅栏柱。那么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个栅栏呢？我们来看地图；阜民路向北是光启路，这段光启路原来是县衙里，这里有县署、县丞署、内监，县衙的机构都在这里，向东又是书院、学宫，也就是早期文庙所在地，不用怀疑，这里是老上海的精华所在。上海县署这些建筑都是座北朝南，前面这条路就是光启路——阜民桥——阜民路，一直到乔家浜，就在这个口子里下一个栅，这就什么都想通了——衙门前二座牌楼加一个栅栏，那才有气派，像一个衙门的样子，所以，这个柱子就是乔家栅的栅栏柱，这里就是“乔家栅”，明朝就立在这里了。乔家栅就是这里，就在这个石柱下面，曾经站过明朝和清朝士兵，手执武器，威风凛凛地在看门。我们看来好像找到了一件很有意义的老上海痕迹，但是只要你到那里，一问这里的居民，他们都知道这些故事，但是一个破石柱没人关心，人们盼望的是什么时候拆迁。谈到阜民路，有人问我；好端端的阜民路为什么改为光启南路？这是1980年的事；因为上海话中阜民路与静安区的富民路是一样的读音，就把阜民路改为光启南路。关于这次改路名也很看不懂——阜民路是大有来历的，它与县署、阁老坊、阜民坊、阜民桥、乔家栅紧紧相扣，怎能随便改？难道富民路就不能改改？望着可怜的栅栏柱，使我感慨万千；一样是石柱，想起了“甘泉苑”的元代水利遗址，我见过；光溜溜二根石柱，绝对比不上乔家栅的“漂亮”，可是它命好，建了一个好大的博物馆。在建中的“甘泉苑”元代水利遗址博物馆是不是太厚待了“元代水利遗址”，我看不！这就表明了现代社会对文物的重视。但是也不要忘了，这些常在眼前的好东西，不要小看了，它们没有相差几岁啊！而且还深深地记在人们的脑海里，那天真的毁了，再要考证，只是书里的东西了，也只能凭空想想了！记下这些今后可能会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