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那棵李子树 在岁月的流金里 敲着晚钟 吸一口西伯利亚的大风 蚂蚁搬起石头 砸伤螳螂 卷曲的桑叶 蚕躲在里面独自伤心 总不信 破茧后的惊鸿美丽 楼上那等了十年的仙人掌 变形的铝盆 摇摇欲坠的红色瓦片 早已腐朽的横梁 一条青蛇曾在这些上面漫步 仙人掌扎伤过它 并未流泪 地里的芥麦与茄子 在等待 收割或者冰霜的送葬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放上蜡烛圣经和稻穗 自此 夜不再黑 我的房子在心里住着 开一扇窗 没有大门的钥匙 红色的夹竹桃 上演一场可怕的巫术 黄色的夹竹桃 安抚这位忘记咒语的巫师 还记得地里大片的棉花 在秋雨里潮湿 白的红的粉的花儿 在干燥的风中生下 白色纤维 覆盖孤独的尸体 凋落的根根松针 插入野猫的胃 在腹中 燃起一堆篝火 或者二十一根蜡烛 在夜里照亮那 幽灵般的双眸 从一片片枫叶中喷薄而出的 烈火 在一片孤独的山丘 独自燃烧 不见一声虫鸣 难听一句鸟语 北方来的风 锁了快乐的喉 山顶的小亭 落下一片瓦 算是给秋天的典当品 年年如此 直到只剩一捧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