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不像其它史诗一般使用编年体叙事——即事件按照它们各自出现的顺序排列起来,而是由中间开始,然后用倒叙和提前叙述的手法表述情节。在我们考察《失乐园》里实际展示的情节之前,先以时间顺序来浏览一下故事轮廓是很有帮助的。
《失乐园》: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情节进展
上帝以三种形式显现——父,子,圣灵。作为创建者,圣父使所有事物开始运行,像一个时钟那样,时钟的意思是他知晓将发生的,但并不插手其间。天堂里他被众天使围绕(天使一词来源于希腊文的“使者”)。在他决定正式宣布圣子获得与他同等地位时,三分之一的天使在路西法(Lucifer)的带领下反叛,路西法即撒旦,地狱的执掌者。于是有了天堂里可怕的三日战争,最终以圣子击败撒旦而告终,他把所有的叛乱天使逐下地狱,那里是上帝由宇宙最初的混沌(Chaos)中专门为他们创造的。
为了代替缺少的天使,上帝通过圣子创造世界,他把亚当和夏娃两人放在乐园里面,像天使一样,有自己的自由意志(freewill)。他们的生活快乐惬意,天使经常降临,只是,他们不允许动园内两棵树,知识树及生命树。
撒旦想要为自己的失败报复,因此他诱惑夏娃吃了知识树上的果子。她接下来诱惑了她的丈夫亚当,这既是原罪,人类一切苦难的来源。快乐的日子结束了:男人必须辛苦工作而女人则要受分娩痛苦的折磨。他们两个被逐出乐园,在别的地方建造家园,可以安慰他们的是,圣子将会在未来的某时代变成人类并为他们的罪过而死。
现在,让我们回到弥尔顿在《失乐园》内叙述的情节中去。
《失乐园》:按叙述顺序的情节进展
撒旦已经在地狱里面呆了九天了,躺在一个燃烧着的湖上,这里是上帝把他及他的同伴扔下来的地方。他对伙伴别卜西(Beelzebub)抱怨着他们糟糕的命运,但他准备通过别的途径来解决他与上帝之间的战斗。他和别卜西从湖面上痛苦的起来,在岸上把其它的堕落天使招集在一起,他们已经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大厅——修罗场(Pandemonium),在里面举行一次大规模的讨论会议来商讨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其中一位领导者提议开战,这遭到其它两位的反对,他们说已经受够了上帝的怒气,不想再次得罪他。撒旦告诉他们,他曾经在天堂里听说过一个谣言,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将被创造出来,为了搞清楚这是不是针对他们的,撒旦自愿承担这份侦察工作。
在离开的时候,他遇到了地狱之门的守护者——罪(sin),罪是撒旦和他的女儿——死神(Death)的儿子,也是他的孙子。撒旦离开他们来到混沌里面,混沌是宇宙最基本的物质,上帝从里面创生出地狱和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天堂中的上帝预知将会发生的一切,并且询问哪位天使愿意为人类而死,于是圣子站了出来,他的这种牺牲精神受到了赞颂。
撒旦在世界之巅落足(这里指宇宙,并非地球),向上打量天堂,然后再往下,看看行星最中心处的地球。他飞落到太阳上面,在那里他直接向乌利尔(Uriel)询问,乌利尔是守护太阳的天使。
在伊甸园里,撒旦看到亚当和夏娃的同时,乌利尔找到加百列(Gabriel),跟他说撒旦欺骗了他们并且已经到了这里。撒旦偷听到亚当告诉夏娃,他们不可吃知识树上的果子。撒旦隐藏起来直到晚上,他才变成一只蛤蟆,坐在夏娃的耳朵旁边。两位守护天使,伊斯芮尔(Ithuriel)和捷芬(Zephon),找到了他并把他带到加百列处,加百列警告撒旦,如果下次再发现他在园子里,就把他撕成碎片并扔回地狱去。
夏娃告诉亚当她被撒旦诱惑的那个可怕的梦,她梦到她吃了果子变成女神在地球上空飞行,这梦的确吓得她不轻,她需要亚当的安慰。当他们出去到园子里准备开始日常工作时,天使拉菲尔来了。拉菲尔告诉了亚当一个发生在他被创生以前的很长的故事(夏娃有时在,有时去做她的家务事)。拉菲尔告诉亚当这些是有原因的:他希望能警告亚当防范撒旦,他感觉得出撒旦在玩弄诡计。
撒旦本名路西法,并且是天主座前最高级的天使之一。天堂里每36,000年被称作一次“大年”(greatyear),上帝在某次大年之时宣布圣子将获得与之相同的地位,这伤了路西法的自尊,因此他策反了三分之一的天使跟从他到南方,那里他们准备跟上帝进行一次战斗。其中一个天使——神仆(Abdiel),震骇于撒旦的谋反,拒绝参加,他跑回上帝那里,发现其余忠实的天使已经知道这次谋反,并正准备迎接战斗。
战争在天堂里持续了三天时间。第一天,叛乱者并不顺利,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痛苦的味道,即便这些伤痛并非致命——他们是永生的;第二天,他们带来了头天晚上制作的大炮,给天堂带来了硝烟,刚开始这让天主一方很狼狈,但他们顶住了,并且开始像打雪仗一般投掷山峰丘陵作为反击;第三天,上帝派出了圣子和他的战车。战争马上就结束了:叛乱者被赶出天堂落入地狱——这首长诗就从这里开始。
拉菲尔又告诉了亚当关于上帝创出地球的一些事;作为回报,亚当对拉菲尔讲述了夏娃由自己肋骨创生,以及他对夏娃的喜爱。拉菲尔提醒他不要过于宠爱妻子然后离开。
第二天清晨,夏娃跟亚当建议他们可以在园子里分头工作,这样能完成的也会多些。亚当尽管有些担忧但还是不大情愿的同意了。于是撒旦以蛇的形式诱惑夏娃吃了知识树上的果子,理由是,他这样的兽类,吃过后上帝也没有杀死他。夏娃最终还是吃了果子,并说服亚当也吃了一些,因为他实在是喜欢她,不想与她分开,就吃了果子。
于是堕落就这样发生了。亚当与夏娃犹如禽配一般的疯狂之后,昏昏的睡了过去。醒来后第一次,他们发现自己是赤裸的,于是他们开始争吵,狂怒的指责对方。天地都开始为这次可怕的行为叹息。上帝遣圣子来实施判决,他们的幸福和永生的权利被剥夺,亚当必须劳动,而夏娃必须接受分娩的折磨,并且最终都会死去。对蛇的惩罚是,它将是人类永远的敌人。
撒旦可以说是在成功的喜悦里踏上归程,至少他是这么想。在世界之巅,他遇到了罪与死神,他们两个正在修建一条由地狱之门通往地球的道路。撒旦欣喜的向他们展示,他们的猎物正在地球上等待他们光临。撒旦返回地狱的修罗场,那里堕落天使们正在等他,他向他们宣布了自己的战果,但他们在一瞬间突然全部变成了蛇,整个大厅充满了“嘶嘶”的声音。尽管最后他们还是恢复了,可是以后每年有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变成蛇来让自己记起撒旦曾经以蛇的形象欺骗人类。
罪与死神搬到新的住处,并开始对即将到来的盛宴想入非非。上帝让天使们把地球改造成现在的样子——恶劣的气候,截然相反的季节,还有来自行星的邪恶影响。审视着这原本在他们记忆里美好的世界,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亚当和夏娃祈求上帝怜悯。
上帝回应了他们的祈祷,也同意圣子的提议,即死神不得马上降临,但他们必须立刻离开伊甸园。米迦勒——武力大天使,被遣来护卫他们离开,并在园门前设置守卫,禁止任何人进入。
但米迦勒也给予他们一些安慰,他向亚当昭示在未来会发生的事迹,包括诺亚洪水,在埃及的流亡,到达上帝应许的亚伯拉罕之地,以及上帝的人类化身——耶稣基督。亚当夏娃终于平静了许多,他们开始理解这一切,离开了伊甸园。走的时候,他们回首看到了执掌火焰武器的天使卫护着大门,现在,他们要为自己新生活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