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
艺术
讲究的是“说、学、逗、唱”。“说”指的是笑话、故事、灯谜、酒令;“学”指学人言、鸟语。市声、叫声;“逗”指插科打诨,抓哏逗趣;“唱”指唱“太平歌词”、戏曲小调。相声艺人把“说、学、逗、唱”当作培训相声演员的“四门功课”。比如,通过说“绕口令”或“贯口”,练习语言节奏,矫正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通过学“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凫的,草棵里蹦的”,练习摹拟生活的本领。通过你来我往,舌剑唇枪的打诨逗趣,练习抖落“包袱”,制造笑料。通过唱“太平歌词”、戏曲小调,练习演唱技巧。有的相声艺人还进一步以“说。学、逗、唱”囊括整个相声艺术的特点,认为相声艺术的一切都离不开这四个字,显然是不妥的。
实际上,“说、学、逗、唱”并不是一种科学的分类方法,它既不能概括相声艺术的内容,也不能说明 相声艺术的表现形式。这四者之间没有平列的逻辑关系。
相声艺术以幽默讽刺智称于世,对敌,是匕首、投枪;对友,是良药、香糖。如果讽刺可以分为“内部讽刺”和“外部讽刺”的话,相声艺术的内容不外乎“外部讽刺”、“内部讽刺”和“歌颂赞扬”三类。相声艺术的形式则分为“单口”、“对口”和“群活”三种。而“说、学、逗、唱”呢,虽然它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仔细分析起来,各有所指,内容是不一样的。“说”是指形式艺术的表演方式,也就是说,相声艺术是“说法中之现身”的语言艺术,而不同于“现身中说法”的戏剧艺术。“逗”是指相声艺术的喜剧风格,也就是说,相声艺术是具有这样风格的语言艺术,而不同于其他风格为特点的说唱艺术。“逗”的内容是借助“说”的方式来表现的,否则它的喜剧风格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学”和“唱”,则是相声的两种重要的艺术手段。它必须为组织“包袱”服务,纳入相声艺术的喜剧风格的轨道。相声艺人说:“唱得再好,没有‘包袱’,也是不行的。”这就是说,精湛的学唱技艺必须跟巧妙的“包袱”结合起来,鲜明地表现出相声艺术的特色。如果脱离了“说”的统领,脱离了相声演员对事物的分析和评介,孤立地“学”或“唱”,那就不成其为相声艺术,而是口技或戏曲了。
总之,在表现方式上,“说”统领着“学”、“逗”、“唱”;在内容特点上,“逗”又制约着“说”、“学”、“唱”。有人据此把相声段子分为“说逗”和“学唱”两大类,把“说逗”归入“语言技巧”类,把“学唱”归入“摹拟表演”类。其实,这两类并不能平起平坐,“学唱”还是依附于“说逗”的。“学唱”如果不打诨,就不能算作相声的“柳活儿”。“说”、“逗”之间也不能“分庭抗礼”,而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为因果。“说”如果不具备鲜明的喜剧风格,那就是评书或故事了。反之,“逗”如果不是通过“说”的方式来表现,也只能是喜剧里的插科打诨,仍然不是相声艺术。
可是,在实际演出的相声段子特别是传统段子里,“说、学、逗、唱”四种因素又是相对独立的。单口相声以及对口相声里“一头沉”的段子显然以“说”为主;对口相声里的“子母哏”的段子又以“逗”为主;单口相声或对口相声的“柳活儿”则以“学”、“唱”为主。有时在一个相声段子里,这四种因素同时存在,互相渗透。它们的相对独立性可以帮助人们了解相声的艺术品种和风格流派的多样性。比如,有的相声段子通过有故事有人物的叙事来表现;有的相声段子又以舌剑唇枪的对话为特色。有的演员以“学、”“唱”著称,形成了潇洒、俊逸的“帅”的风格;有的演员又以“说”、“逗”见长,形成了冷漠、含蓄的“怪”的风格。它们的相互综和又使我们看到相声揭露矛盾的艺术手段是如此之多,组织“包袱”的途径又是如此之广,从而进一步掌握相声艺术是规律和特点。由此可见,“说、学、逗、唱”是相声艺术是四种因素。它既构成了相声艺术的大的经络,又构成了相声艺术的小的细胞,而这经络和细胞之间又是相互联系、彼此纽结的。以“说”为主的相声艺术,同时具备着“学”、“逗”、“唱”诸的因素,而这四种因素结合一起,是为完成相声艺术反映社会生活的任务,表现相声艺术是独特风格服务的。(尹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