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二月红。整个系列给我印象最深的非主角人物。二月红排名第二的爷,叫二月红,是个唱戏的旦角,在长沙花鼓戏里班子里还算个名角。 二月红的盘口是旧社会典型的盗墓盘口,表面是个班主,带着戏班到处走南闯北,其实白天唱戏,晚上就干盗墓的勾当,家伙都放在衣箱里,戏班里个个都有武功底子。下了斗也是奇景,我爷爷说他见识过一回,那帮人倒一个小斗,根本就不碰墓底,用一根竹竿游着墓壁走,动作行云流水,那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二月红不止唱腔优美,身怀绝技,而且据说是一个美男子,所以风流韵事不断,和很多名媛都有暖昧的关系,喜欢泡在妓院里。 他最出名的事情,反而和盗墓没有关系,是他年轻时候给一个“女儿”赎身的故事。 二月红夫人-丫头 当时卖妓丨女,从杨州一带的规矩,都是人贩子背着闺女,从闹市走一圈,这就是昭告天下,这丫头要被卖进去了。如果有谁要打抱不平的,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要截就拿银子出来,我们也不推人进火坑。一旦进了妓院,对不起,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此外,这也是告诉那些达官贵人,今天晚上又有花黄大闺女可以开丨苞了,准备好洋元来打那个金枝吧! 当时二月红还不是班主,这种戏班都是世袭的,他的老爹还在,他只是少班主。 一日,他在快活楼上喝早茶,看到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被背着游街。他知道世态炎凉,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那个年代,穷苦人家的丫头被卖进妓院,老实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再怎么说至少可以吃到饱饭,遇到个好的恩客,说不定还能做个几房的姨太太,有翻身的机会。流落在外面,被人遭蹋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一看那个丫头,二月红却是一愣,竟然认识,是经常去的一家面摊家的女儿,小他五岁,从小就是像哥哥一样看着她长起来的,非常乖巧。怎么一下子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看着小姑娘在人贩子背上哭得梨花带雨,二月红不禁唏嘘。 那姑娘生得十分的水灵,四周围观的人很多,很快,这些人可能都会成为他的一夜恩客。她一边哭就一边往人群里看,试图从各种各样的嘴脸中寻找一丝同情和怜悯。 就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茶楼上的二月红,一下认了出来,好像看到了唯一的希望,用尽气力喊了一声:“哥!” 那充满绝望和乞求的目光,让二月红震了一下,立刻回想起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牵着小手的小妹妹。 自己是否可以就这么袖手旁观,把一部分记忆葬送掉? 当时的人,大多都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这么做并无不可,但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如二月红这样的多情之人,往往会因为一个眼神而做出很多事情。 他当下就知道,自己非救她不可。 不过,他的父亲不可能同意,他身上不可能有钱给她去赎身。 二月红当时也是少年气盛,当下帽子一摘,和同伴施展绝技,从茶楼上如壁虎般游墙而下,拦在了那个人贩子之前。 那人贩子吃了惊,已经很久没有碰到拦街的人了。他自然不希望碰上这样的事,因为收拦街的钱,为了显一个义字,要比收妓院的钱低两成,不由暗骂晦气。这大清早的,哪来的丧门星挡财路?但是一看这几位爷的身手,那爬下来的声势,他知道,这些人不能惹,于是只得陪笑应酬。 二月红同样知道,这也是外八行中的一行,和他们自家肯定也有渊源。外八行之间彼此不能起冲突,否则恐怕会和整个老九门的人闹僵,因此也不敢直接把这人贩子做了了事。 两边说着掐起架来,那人贩子就给了个天价,意思是你滚吧!这女的你救不了。 二月红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向老爹拿钱,也不能硬截人,要救这个丫头,只有出这个价钱。但是,他又肯定拿不出来。 那人贩子道:“这丫头是平二老鸨点的货色,这位爷如果拿不出这个钱来,那么还请让开。要真对这丫头好,今天晚上不妨去点那个灯,头一夜你柔点儿,就是她的福气了。” 二月红已经无名火起,就对他道:“钱我有!我也要劝你一句,这财为不义之财,这么大桩的富贵,你要想想自己担当不担当得起。你要觉得担得起,那我给你取来,不过还是那一句,小心富贵烧身。” 人贩子不信有人肯拿这么多钱来买一个小丫头,当即应了。他会在闹市再游一圈,二月红则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钱财。 二月红留下伙计守着那人贩子,自己急赶回家中,穿戴上浑身的装备,跨上快马奔向西郊。不多时,快马奔回,已多出一身黄土和三支金钗。 这个丫头后来成了二月红的夫人,育有三个儿子,在三十二岁那年病逝。短短十几年的幸福时光,她一直在丈夫的怀抱呵护中,再没有受到一点苦。 那之后,二月红才变得浪荡不羁。 作为一个女人,在当时的社会,我觉得她已经可以称得上幸福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其他女人都对二月红趋之若鹜,但始终没有一人能再撩动死去的情感,活在他心中的,永远是那个面摊的小丫头。这种感情生在哪里?旁人无从知晓,也许是在那一声“哥”中,也许是在飞奔进出城的快马上。 遇上这样一个男人,是那丫头的大幸,又是其他女人的大不幸。 二月红终身未续娶,活到一百零二岁,死后与妻子合葬。他的棺材比妻子的高出一截,为的是让在地下等待了多年的丫头,能够再次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婉婉而唱的戏腔。—————————————我是分割线——————————————————————“这里平三分土。高半尺。”解雨臣指挥着工匠,“这奇了,不合规矩啊。”“二爷爷千叮万嘱的,少废话,不想要工钱了。”小花骂道,众人允诺。小花看向另一边的棺材,这只棺材,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个世纪了。他微微笑了笑,“别急,他马上就来了。”—————————————我是分割线——————————————————————陈皮阿四被二月红逐出师门约是有七年了吧?七年前长沙的那四场灭门的惨案还深刻在每个人心里,丫头死的原因和罪魁祸首被陈皮阿四披在了拒绝卖药给二月红的药商和南河滩的小贩身上。一周内,长沙的四家药商,一共一百二十口人全部人首分离。南河滩上,大雨之夜,丫头的弥留之际,二月红带着丫头想吃最后一碗汤面。摊贩看着疯子一样的二月红,纷纷驱赶。半年之后,同样是大雨之夜,南河滩的摊贩被一路杀绝,血水冲入河中,把河堤全部染红。震惊当局各个领导高层,全城搜捕嫌犯,但七年过去了,依旧只能不了了之,空挂着一张悬赏令有何用?不是没有人知道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是谁,而是说了,也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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