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在徽州府巢县北边有个芦溪村,村民们勤劳朴实,做着各种营生。其中有一个男子叫秦大虎,在他身上发生过一件趣事,时常被乡亲们当做闲余饭后的谈资。
秦大虎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的,不过相貌却十分清秀,要不是家境贫寒,上门来说亲的姑娘家恐怕连门槛都要踏破。
只是秦大虎如今快三十岁了,身边那些同龄人相继成婚,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他还是孤身一身。
秦大虎的父亲是个挑山夫,他八岁时,父亲出了一场意外。当时他的父亲挑着一担石头上山修路,结果一脚踩空,滚到山崖下不治身亡。
父亲过世后,秦大虎和母亲孙氏相依为命。好在孙氏手脚利索,给人缝缝补补的挣两个钱,倒也把他拉扯大了。

秦大虎能长这么大块头,除了随他父亲的基因,也多亏了孙氏省吃俭用,把家里好吃的都留给他了。
如今秦大虎三十了,孙氏也老得干不动了,只能在家操持一些家务,好让儿子干活回家能吃上一碗热饭。
其实孙氏心里也着急,儿子都这么大了,倘若再不娶媳妇,恐怕这辈子都得打光棍。等她去世以后,儿子没人照顾,生活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秦大虎在父亲去世以后,便跟着村里的李三甲后面学木匠。早年间他吃了不少苦,后来出了师以后,便能接到活干了,因此娘儿俩吃穿用度不愁。
这一天,秦大虎从山上扛着一根木头回家,他准备给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不然一到下雨天,屋里总是漏雨。
孙氏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屋里潮湿一些,身上就腰酸背痛的。
他走到家,村长秦安就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以后迎上来说道:“大虎,镇上的柳老爷请你去吃席,快放下木头跟着我去吧。”
“柳老爷?”秦大虎有些纳闷,这个镇上柳老爷他是知道的,本名叫柳江鹤,不过私底下却有很多人喜欢叫他柳公鸡。
秦大虎疑惑的是,柳家是镇上的高门大户,何故要请他一个小木匠去吃席呢,而且还让村长亲自来请,这样他都不好推辞。
“镇上徐家老太爷那口寿材是请你去打的吗?”村长问道。
“没错,徐家老太爷的寿材是我打的,这跟柳家有什么关系?”秦大虎越说越糊涂了,徐家老太爷八十高寿,子孙为其添寿才特意打了一口棺材,这事和柳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吃席也应该去徐家才对。
“你打的这口棺材,给徐家带了好运,那徐家老太爷有三个儿子,都是朝廷命官,昨天传来消息,徐家三个儿子都升官发财了。”村长越说越激动,好像升官发财的是自己一般。
“这徐家三个儿子升官发财,柳员外为何请我吃席?”秦大虎还是有些不解。
“柳员外家中有一个老父,这不马上六十大寿嘛,他也想请你给打一副寿材。”村长说道。
秦大虎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了一句:“六十岁,那需要添什么寿?”
村长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没人,便低声说道:“你有所不知,那柳老爷前两年得了一种怪病,没几年活头了。柳员外是个孝子,便想到这个主意。”

秦大虎有些为难,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趟活并不好接,很容易就会得罪人家的。不过现在村长亲自来请,他若是拒绝,不仅得罪了镇上柳员外,就连村长也下不来台。
“安叔,你等我一会儿,我跟母亲打声招呼,把工具带上,咱们就出发。”秦大虎说完,转身进了院子,把肩上的那根木头放下后,又进屋收拾了一下。
临出门前,孙氏叮嘱道:“孩子,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娘,您放心吧,我记住了。”秦大虎轻笑道。每次出远门,母亲总是要提醒他,难怪书上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呢?
“儿呀,你把这个带上,这是我去庙里给你求的护身符。”孙氏从屋里追出来,塞给他一张黄纸叠的千纸鹤。
秦大虎接过护身符放在怀中,随即对母亲说道:“娘,你回去吧,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一次柳员外设了宴席款待他,他难以推辞,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从芦溪村到镇上,有七八里的路程,两个人一路上边说边走,倒也没有耽误赶路。
秦安今年也五十多岁了,走了几里便有些累了,他突然停下来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们歇歇脚再走吧,这样走下去,我看不是赴宴,而是赴死了。”
秦大虎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一路走得很快,忘了村长年纪大了,像这种赶路体力是跟不上的。
“安叔,我来背你吧。”秦大虎蹲下身子说道。
“不急,我们吃的是晚宴,天黑前能赶上,先坐下休息一会吧。”村长招呼道。
“晚宴?”秦大虎听完眉头一皱,这午宴和晚宴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如果柳员外是个孝子,就不应该请外人来家吃晚宴,毕竟是给老爷子添寿,晚宴却是大不吉利。
“我起初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说了确实是晚宴,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我也不好多问,到时候去了只管吃席,多吃多做少说话。”村长说道。
秦大虎点了点头,村长这些话说得没错,主人家这样做,他们又好说什么呢?
村长找了一棵大树底下,刚要坐下的时候,秦大虎急忙喊道:“安叔,你等等。”

村长有些纳闷,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只见大树底下有一条大蛇躺在那里,如果不是秦大虎提醒,他还以为是树根呢。
知道是大蛇后,他吓得退后了几步,然后四处找着什么。
秦大虎见村长找来一根大棍子,他赶紧拦住道:“安叔,你这是做什么?”
“这大家伙盘在这里,以后咬了人就坏了,我打死它。”村长心有余悸地说道。
“安叔,它又没伤害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打死呢,还是算了吧,我们换个地方休息。”秦大虎劝道。
村长摇了摇头,将棍子扔到一边,心中后怕地说道:“多亏你提醒,否则真让我说中了,赴宴不成,变成赴死了。
秦大虎扶着对方刚要离开,却见大蛇的身体艰难的动了一下,他的脚步突然停住道:“安叔,等等,我刚看见那条大蛇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没咬我一口就已经烧高香了,我已经不累了,还是继续赶路吧。”村长催促道。
“等等,这条蛇好像身体不适,看它的肚中肿胀,应该有些难产的迹象。”秦大虎皱着眉头说道。
“别管它了,蛇又怎么会难产呢。”村长感觉对方说的话像是天方夜谭。
“我听母亲以前说过,母蛇有卵生和卵胎生两种,这种情况应该是卵胎生,蛇蛋在母蛇腹中孵化,会直接生出小蛇,不过这种很容易出现难产迹象。”秦大虎解释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要帮它接生吗?”村长随口一问,没想到秦大虎接下来的回答却是让他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若是不帮它,它也许会有生命危险。”秦大虎点了点头,语出惊人地说道。
“你会给母蛇接生吗?你要怎么做?”村长心里好奇道,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给母蛇接生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秦大虎一皱眉头,下了决心说道。
其实给母蛇接生也是他第一次,以前只是听孙氏说过,在很久以前,一位接生婆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后来她将这种方法传了下来。
而巧合的是,孙氏就是那位接生婆的后代,因此这种接生方法,秦大虎略知一二。
只见秦大虎蹲下身子,对那条母蛇说道:“你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那母蛇看到生人接近,本来提高了警惕,听秦大虎这么一说,又低下了头,变得温顺起来。
秦大虎知道,母蛇同意他出手帮忙了,随即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根银针,然后扎进了母蛇的腹部,很快母蛇的腹部便缩小了一些。
“你这是?”村长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这根银针是抽取蛇蛋里面的蛋清,等到蛋清抽到一半时,我再把针拔出来。”秦大虎一边忙得满头大汗,一边解释道。
很快,母蛇的腹部明显小了一半,秦大虎将银针拔出,接着用拇指轻轻把蛋往蛇肛门推出,果然没过一会,几条小蛇便完好无损的生了下来。
“真是绝了!”村长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他过了半辈子,还是第一回见有人给母蛇成功接生的。
经过这次事情,村长也意识到,眼前的秦大虎非同一般,将来遇到机会,必定前途无量。
想到这里,他决定回去以后,就把自己的女儿秦翠娥嫁给对方。有这样惊人的本事,就算再穷,也到不了饿死的地步。
“安叔,我们走吧。”秦大虎将母蛇和那些小蛇安置好以后,便跟着村长继续赶路。
临走时,他的心里突然响起一句话,“开席后要站着吃。”
“站着吃?”秦大虎心里一阵疑惑,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刚刚那条母蛇回头直勾勾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柳家,不过他们刚想从大门进去的时候,却被柳府的管家柳三给拦住了。
“柳管家,是柳员外请我们来赴宴的,还请通报一声。”村长走上去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来赴宴的,老爷说了,委屈二位从后门进去吧。”柳三冷声说道,并没有给二人好脸色。
“走后门?我们是柳老爷请来的客人,你让我们走后门?”村长有些微怒道。
秦大虎也有些纳闷,这柳员外到底是何意思,请客人吃席,却让客人走后门,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还请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柳三说道。
村长还要上去与对方辩驳,秦大虎拉住他说道:“安叔,既然柳老爷都说了,我们也不要为难人家了。”

在柳三的带路下,三个人从后门走了进去,穿过后园的长廊,直接来到柳员外的书房外面。
柳三敲了三下门喊道:“老爷,人都带来了。”
“进来吧!”柳员外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门被柳三推开后,村长刚要进去,却被柳三拉住说道:“秦村长,宴席马上开始了,你跟我来吧,老爷还有几句话和秦师傅交代。”
待村长被柳三拉着离开以后,秦大虎独自走进屋里,这才见到了柳江鹤本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不过一双眼睛里却透着精明。
“秦师傅,听说你的木匠手艺是跟着李三甲大师傅后面学的?”柳江鹤抬起头问道。
“柳老爷认识家师?”秦大虎有些意外,他的手艺确实跟李三甲后面学的,不过李三甲前面就去世了。
“李三甲师傅的大名如雷贯耳,我自然是知晓的,我们镇上的豪门大宅都是尊师的手笔,当年我也是承蒙尊师指点,才有了今日这般成绩。”柳员外笑道。
“柳老爷,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秦大虎看出来了,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秦师傅,你听我跟你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就明白了。”柳员外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倒了一杯茶递上道:“请用茶。”
“多谢!”秦大虎接过茶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原来柳江鹤本名就叫江鹤,他在二十多年前做了柳家的上门女婿,之后便改名柳江鹤,一直帮着柳家打理生意。
柳家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可是柳老太爷一直没有儿子,便把柳江鹤当做了家族继承人去培养。
柳江鹤这些年为柳家殚心竭虑,做事尽心尽责,不论是对妻子柳茹萍,还是柳家上下,都非常体贴周到。
柳江鹤的付出也被柳家人看在眼里,因此柳老太爷将家族里外的事务都交给了他打理,也是从那时候起柳江鹤变成了柳家的当家人。
只是柳江鹤有苦难言,他表面上看似是柳家的当家人,暗地里却是被柳老太爷操纵的傀儡,家里的大小事情都做不了主,事事都要征得柳老太爷的同意。

前几年,柳老太爷的小妾春枝怀孕了,后来给柳家生了一个儿子,这可把柳老太爷高兴坏了。
从那时候起,柳老太爷在家里就处处看不惯柳江鹤,对方的什么意见都会反对,这让柳江鹤在家中寸步难行。
前段时间,柳江鹤听闻徐家老太爷找木匠打了一口棺材,然后徐家三个儿子都升了官。
这件事在柳江鹤看来不是巧合,于是他暗中派人去查了一番,才知道秦大虎是木匠李三甲的徒弟。
这个李三甲别人不知道,但是柳江鹤却是清楚的很,当年他还不是柳家上门女婿的时候,就曾见识过李三甲的手段。
据说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而鲁班当年除了钻研木工技艺,还研究了周易之术,后来给后人留下了《鲁班经》一书。
那李三甲的祖上曾是鲁班弟子,因此深谙周易之术。柳江鹤打听过了,李三甲只收了一个徒弟就是秦大虎,那么此前徐家请他打一套棺材,应该也是查到这个消息。
柳江鹤说完以后,看着对面的秦大虎说道:“秦师傅,你现在可明白我的难处?若非无奈,我今日岂敢怠慢二位,让你们从这后门进来赴宴。”
“柳老爷,您是想我做什么?”秦大虎明知故问道。
“马上就是岳父大人六十大寿了,这趟请秦师傅过来,是要给他送棺。”柳江鹤说道。
“柳老太爷身体如何,六十送棺,恐怕会惹老爷子不高兴。”秦大虎如实说道。
“实不相瞒,我那岳父大人曾是县府里的主簿,前两年生了一种怪病,恐怕只有在官场更进一步才有好转。”柳江鹤苦笑一声道。
“哦?柳老爷子莫非得的是心病?”秦大虎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柳江鹤得知徐家的事情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柳老爷子,对方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快去把秦师傅请到家里来,我也添副棺材,我做了几十年的主簿,早就做够了!”
柳江鹤听了,在一旁说道:“岳父大人,那徐家老太爷八十高寿才找木匠“添寿”,您今年才六十,添寿恐怕不妥。”
“愚蠢,这叫“添官”,你懂什么,按我说的去做就好。”柳老爷子脸色不悦,他认为自己这个女婿是故意阻拦自己当官。
“是,我这就去请。”柳江鹤离开是,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柳江鹤从老丈人那里出来后,就找到了府里的管家柳三,这也是他唯一心腹之人,交代对方一些事情后,便有了前面发生的一幕。
秦大虎了解了一些来龙去脉去脉以后,他突然说道:“能否让我见一见柳老爷子?”
柳江鹤听了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说道:“老爷子说了,朝廷的消息没下来,谁也不见。”
秦大虎感觉这件事里面有蹊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刚刚柳员外所言,分明是对柳老太爷心有不忿的,那么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孝顺,用自己的诚心打动柳老太爷吗?这话说给别人听,或许就信了,可秦大虎心思细腻,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师傅,马上开席了,有所怠慢,还请包涵。”柳员外十分客气的说道。
秦大虎跟着对方来到前厅吃饭,此时已经满满一桌子菜上桌了,村长和柳三有说有笑的。
只是让秦大虎奇怪的是,旁边除了一些家丁和丫鬟,并没有柳家其他人,这显然不符合待客之道。
秦大虎在招呼下,走到饭桌边,刚想坐下时,突然想起今天那条母蛇的话。于是他笑着对柳员外说道:“柳老爷,我吃饭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站着吃,还望不要见怪。”
“站着吃?”秦大虎话音刚落,几个人都向他看了过来。
“没错,我若是坐着吃,恐怕今天就干不了活了,到时候耽误事,实在有愧!”秦大虎继续说道。
柳老爷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说道:“无妨,那就委屈秦师傅了。”
秦大虎盛了饭菜,觉得在桌边站着吃饭实在不合时宜,于是道:“你们好吃好喝,我去外面吃。”
秦大虎刚要走,却被柳老爷一把拉住,他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低头一看时,却见满地都是爬虫,根本不是什么饭菜。

秦大虎和村长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等抬头时,只见柳员外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对方手中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斧头看来,秦大虎眼疾手快躲了过去,然后看着对方说道:“我是该叫你曾师兄,还是继续叫做柳员外呢?”
“你,你都知道了?”柳员外一脸震惊的问道。
“没错,你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道邪不胜正的道理。”秦大虎冷哼道。
原来柳江鹤的本名叫曾庆,以前是李三甲的徒弟。当年李三甲给柳家盖房的时候,柳家想和李三甲沾点关系,便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曾庆,招对方做了上门女婿。
曾庆贪图富贵,便没有跟着李三家后面学艺了,一心做着柳家女婿,想继承柳家家产。
说来也怪,自从曾庆做了柳家女婿后,柳家妻妾只要一怀孕,到最后都是胎儿不保。
为此,当时的柳老爷暗中查探,终于从柳三口中得知,当夫人怀孕时,曾庆都曾送过一个精巧木工艺品。
柳老爷看不出端倪,便偷偷将木工艺品拿给了李三甲一看。李三甲看了木工艺品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是木工厌胜术,真是孽徒啊!”
“噗通!”柳老爷跪在李三甲面前道:“李师傅,求你救救我一家老小吧!”
“我与那孽徒恩断义绝,本不该再插手此事,不过此事由我而起,也是因你贪心所致,我只能保你孩子平安,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吧。”李三甲叹了一口气,并不是他不帮,而是那徒弟心术不正,偷偷学了“木工厌胜术”,就连他也不是对手。
李三甲给了对方一块桃木鱼,让对方挂在孕妇的脖颈上,如此一来,就可以保母子平安。
后来,柳老太爷的小妾果然平安生下了儿子,这让曾庆感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知道这是李三甲出手相助,本想直接去报复,此时却接到消息,徐家正在暗中调查他做的那些坏事。
为了对付徐家,他再次用了“木工厌胜术”,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家请了一个叫秦大虎的木匠给家里打了一套棺材,竟然破解了他的术法。
经过暗中调查,曾庆知道这一定是李三甲在背后指点,后来他得知李三甲已死,而秦大虎正是对方的徒弟。
如今的柳家并非曾庆所言,其实整个柳家都已经被他的“厌胜术”所控制。只是一到夜里,他寝食难安,因为他不知道师父李三甲会不会留着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故此,他想借着这次机会,一举除掉秦大虎,然后再家伙给村长秦安。之所以不走大门,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来过柳家。
而秦大虎能识破对方的阴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那一天秦大虎正在门口刨木,徐家派人来提醒他最近要小心,可能有人要加害他。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柳家突然请他赴宴,这件事就让他起了疑心。
本来秦大虎可以不去赴宴,无奈曾庆找到了村长秦安。他心里一直喜欢秦翠娥,所以对这个未来老丈人的邀请,他又如何拒绝呢?
既然去赴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在临走前将此事告知了母亲孙氏,让对方尽快把此消息告诉秦翠娥,然后通知徐家去柳家救人。
“知道又如何,今天你走不了了。”曾庆冷笑一声,一掌拍向秦大虎。
“砰!”这一招有些猝不及防,秦大虎没有躲开,被对方一掌拍飞倒退了几步。
秦大虎从胸口拿出一张护身符,只见护身符燃起一团火焰烧成了灰烬。刚刚要不是这张护身符,恐怕他已经受了重伤!
“你处心积虑,恐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除掉我吧,不过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秦大虎怒视对方说道。
“哼,你和那老东西一样,有一身本事却不知利用。今天除了你,徐家也也会玩完,到时候整个柳家都是我的。”曾庆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完,他再次举掌击来,下手没有丝毫留情。秦大虎表情凝重,对方所使用的“厌胜术”是《鲁班经》中的歪门邪道,威力极大,不过对人的损害也极大。
曾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会偷习这种古老的害人之术。
秦大虎身份李三甲真传,可碰上自己的同门师兄,还是有些棘手。
“住手,曾庆,你恩将仇报,坏事做尽,今天你插翅难逃!”这时,徐家三个儿子带着一队官差赶到,将整个柳家围的水泄不通。
曾庆看到官差赶到,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不过随即就阴笑道:“桀桀桀,你们来的正好,今天我就将你们一起送入地府。”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像全身的血色被抽干了一般。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墨斗,扯出墨线后,对着天空和房屋的四角一弹,只见整个柳宅都被血色弥漫,无数黑点像利箭一样刺向屋里的所有人。
“不好,这是巫祝之术,大家快逃!”秦大虎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惊惧之色。
巫祝之术是《鲁班经》里最难修炼的一种周易之术,因为修炼的代价需要永远保持童子之身,且每天用自身精血培育身体内的蛊虫,一旦修炼,很难活过十年。
“哈哈哈,这都是你们逼得,你们没有挨过饿,从小就能吃饱穿暖,可我穷怕了,所以我要成为镇上最有钱的,谁敢挡我路,我就杀了谁!”曾庆疯狂的大笑起来。
“吼!”就在曾庆以为得逞时,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突然张开大口将他面前的蛊虫吞了进去。
“啊!不……”曾庆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的喊道,因为那条蛊虫是他最后的一丝屏障了。
大蛇吞掉蛊虫后,身体在空中翻滚了起来,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轰!”大蛇的身体摔落下来,轰塔了柳家的一处宅院,幸好那里没有人,否则就遭了殃。

“拿下!”徐家长子徐志华一声令下,那帮官差一拥而上,将对方死死压住,带上了铁链。
曾庆被官府抓了以后,柳三来到秦大虎面前跪下道:“求求您救救老爷和小姐吧。”
“嗯?他们怎么了?”秦大虎眉头一皱问道。
“他们都被姑爷下了毒,现在昏迷不醒呢!”柳三其实对柳家一直忠心耿耿,为了收集证据才迫不得已委曲求全,徐家之所以提前得到消息,也是柳三暗中传信。
秦大虎点了点头,跟着对方来到房间里,查看以后才知道,柳家人都中了蛊毒,他也没有解救之法。
这个时候,那条母蛇爬到他的身边,从口中吐出一颗珠子说道:“恩公,拿这个磨成粉末,便可解了蛊毒。”
“那你……”秦大虎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是母蛇修炼的灵珠,此刻拿来救人,岂不是损害了母蛇数百年的修为。
“恩公,若不是你救了我们母子,可能我已经难产而亡,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还请收下吧。”母蛇说道。
秦大虎点了点了头,将灵珠磨成粉末给柳家众人服下,很快他们都恢复过来。柳老太爷得知此次遭遇后,悔不当初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早就该听李师傅的良言劝告的。”
柳家知道这一次多亏了秦大虎舍命相救,于是给了百两黄金作为回报。秦大虎执意不收,柳老太爷含泪道:“倘若恩公不收,老朽就给你跪下了。”
无奈之下,秦大虎只好收下,然后跟着村长回到了家里。
经过这一事,村长也意识到,秦大虎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于是同意将女儿许配给对方。
而秦大虎和秦翠娥早已两情相悦,此刻能够在一起,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到儿子终于成亲,母亲孙氏欣慰的笑了,她看着天上说道:“孩子他爹,儿子找到归宿了,他幸福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