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钢琴”用英语怎么说？我想几乎所有人都会脱口而出“play the piano”。但真相是否就这么简单呢？
就在前几天的课堂上，我在讲动词jouer的用法时，讲到词组“弹钢琴”的法语表达是“jouer du piano”。为了让学生对这个词组记忆更深刻，我用英语和法语进行对比。对比过程如下：
jouer为动词，相当于英语中的play；
du=de le，介词de跟随动词jouer的用法，表示演奏某种乐器；定冠词le放置于乐器前，相当于英语中的the；
piano为阳性单数名词，与英语中的piano拼写一样。
因此由英语中“弹钢琴”的表达“play the piano”我们可以简单地得出：在法语中“弹钢琴”的表达就是“jouer du piano”。
我经常使用英语和法语对照的方式讲授法语词组及短语。因为我认为，学生学习一门语言时，总是会与自己已经掌握的语言进行比较，若这两种语言相似度较高，则能更好地帮助他们记忆新的语言，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欧洲人会同时说多门外语的原因。从语族来讲，虽然英语属于日耳曼语系，法语属于拉丁语系，但是在英语的发展史上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借词运动，许多英语中的长词、难词都来源于法国，因此英语和法语的相似度其实很高。从我多年教学经历来看，借用英语让学生更好地记住法语单词及表达是非常有效的一种方法。
但是在我讲“弹钢琴”这个表达时，意外却出现了。由于网络技术的发达以及学生课外知识的丰富，他们对于英语的了解程度已经很高了。于是有学生举手提问：“老师，为什么钢琴前要加定冠词‘the’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难住了。“play the piano”是我从小学开始就掌握的一个英语表达，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这么说，而我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要在piano前加上定冠词。但是在课堂上，我不能直接跟学生说这是固定用法，这样会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于是我反问他：“那你见过哪里用过‘play piano’这种表达呢？”
这个学生马上回答：“我之前在外媒的报道里见到过，就是‘play piano’而不是‘play the piano’！”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就有一点底了。为了确保我能正确回答这个问题，并且不打乱接下来的课堂安排，我对学生说：“这个问题老师心里有数了，但是为了不打乱我们这节课的安排，下课后你来找老师，我们一起探讨这个问题，好吗？”
看到学生点头后，我按部就班将这节课已安排好的内容讲授完成。
下课后，我赶紧上网查资料论证自己的答案。果然，在查阅资料后证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在17、18世纪，能够拥有一架钢琴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对一些大钢琴家如贝多芬、莫扎特等已是难事，对那些普通大众更是难上加难，一些钢琴家甚至有“认琴”的毛病。因此在“弹钢琴”这个短语发明出来时，我们指代的便是“弹的那架钢琴”，因此才会出现“play the piano”中的定冠词“the”，特指弹钢琴者所拥有的那一架钢琴。但是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如今拥有一架钢琴已不是难事，许多外媒也逐渐使用“play piano”这种表达方式，而人们也逐渐开始接受。
查阅完资料后，我把学生领到办公室，和他讲明白了这个问题，同时表扬了他上课敢于提问并且不拘泥于固定表达、勤于思考的优秀品质。
从这件事中我得到许多启发——首先，语言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变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发生一些语言现象的改变，所以我们必须每天不断学习，使自己走在最前沿，尽可能掌握最新的语言表达，教会学生如何开口去说，避免学生学习的是“哑巴口语”，也防止回答不出学生提出的问题这类现象的发生。
其次，当学生的提问打乱了课堂秩序后，应采用一些教学妙招。在不打消学生学习积极性的基础上，完成一节课的教学任务。
最后，“存在即合理”。学生提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有意义的。对于某些我们认为是固定搭配、习惯用法的表达，学生如果提问，一定要找到合适的角度去解释，避免学生用死记硬背的方式学习语言。
未来的教学之路上我一定还会遇到许多类似这样的小插曲，但我也相信，这些插曲会不断提高我的教学水平，同时也促进师生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常熟国际学校）
《中国教师报》2020年09月23日第5版
作者：吴 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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